空氣里是飄香的蘇格蘭威士忌,街上隨處可見蘇格蘭羊毛羊絨制品,大方得體的格子裙,云層層疊疊壓得很低,周邊泛著黎明的緋紅。
很有生活意境的一座城市。
“想什么呢?”從精品店出來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樸恩坐在駕駛座里觀賞著水晶球,漫不經心地問出口。
細嫩的手指摩挲著手腕間的紅繩,沈妙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低頭將腕間的紅繩慢慢擼下來,細細地說著:“我在想…要不要報小語種的培訓班。”
觀賞水晶球的眼神有些停滯,面上隱晦的情緒稍縱即逝,樸恩像是閑聊般地問:“你還對小語種感興趣啊?”
嗓音有些輕顫,這就是明顯心虛的表現。
側眸直勾勾地盯著他,樸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在刻意躲避她的視線,仿佛躲避洪水猛獸般可怕。
“不是很感興趣,就是不想因為聽不懂語言被人忽悠。”
揚起憨厚老實的笑容,骨節分明的手指將水晶球重新包裝好塞進禮盒,伴隨著引擎發動聲,耳畔響起熟悉的音調,“哪個孫子敢不長眼忽悠你?”
“告訴哥哥幫你報仇,骨灰都給他揚嘍!”
淡然地移開視線,還沒等他喘口氣,就響起沈妙佯裝無辜可憐的聲音,細細碎碎地道:“揚他的骨灰,樸阿姨會難過的。”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不自覺收攏,樸恩尬笑幾聲,有種謊言被戳穿的無所遁形感,更有種將要面對被戳穿后情形的手足無措。
纖細的手指捏著紅細繩在他眼前晃悠著,沈妙揚起精致的下巴,不緊不慢地問:“說吧,到底什么情況?”
語氣又輕又慢,連正眼都不愿意給他,儼然審問刑犯的架勢。
清了清嗓子,樸恩專心看著前面的路況,半晌才輕描淡寫地開口:“在這里傳言,同心結紅手繩代表著情侶間的情意綿綿…大概和月老的紅線一個意思。”
側眸對上沈妙茫然懵懂的眼神,經過街角轉彎,一群白鴿撲扇著翅膀驚慌逃竄,樸恩抿著唇用微弱的聲音小聲道:“那個洋老板,把我當成你男朋友了。”
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但還是被沈妙聽地清清楚楚。
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超強學霸,惱羞成怒般將紅繩扔到他懷里,羞紅著臉質問道:“那你怎么不澄清啊?”
將被丟棄在懷里的紅繩攥在手心里,樸恩專注地握著方向盤,嘴里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澄清能有那么多小禮品嗎?”
“你可別小瞧這根細紅手繩,里面可纏繞著根細金絲,意味著情比金堅,象征著愛情堅硬如磐石…”
“總之就是很值錢。”樸恩越說越嫌麻煩,干脆粗暴地匯總成一句話,這套理由說辭無比妥帖服眾。
沈妙側眸冷眼看著他,溫順的臉龐上難得一見出現慍怒,就這么盯著他冷冷道:“我要下車。”
看著導航儀,離音樂協會就差一個街口的路程,樸恩聳聳肩沒與她爭執,在路邊徐徐停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