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薄如蟬翼，伸手解他腰帶的動作卻像是做過無數遍……她面對他，自稱奴，沒有半點公主的傲骨，叫他那披星戴月趕來的時間都變成了笑話。回憶抽絲剝繭一般襲來，再回過神來時，耳邊只聽得禮官唱賀的聲音。“一拜天地。”音落，周晏霆卻沒有動作，坐在高堂位置上的皇帝和皇后眉心一皺。禮官再唱，手中紅綢的另一頭輕輕扯了一下。周晏霆緩緩跪下，對著堂外的天地一拜。“二拜高堂。”禮官唱著，聲音有些顫抖。周晏霆這次卻沒再讓他為難，對著皇帝和皇后一拜，皇帝和皇后面上也露出笑容。可是，周晏霆的心里卻隱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不等他把這點異樣想清楚，禮官又唱。“夫妻對拜。”他牽著紅綢，與今日的新娘面對面，躬身行禮。新娘子身穿喜服，面容被一張紅蓋頭遮住，頭頂的步搖金釵在動作時發出叮鈴響聲。本是大喜時候，該是要高興的，可是他的腦海中卻止不住地浮現出城門下那個血色身影。宋淺姝……她今日穿的也是嫁衣，頭上也是金步搖。曾經在思念中想象出來的畫面，在這一刻仿佛重現在眼前。周晏霆唇角剛挑起一抹弧度，便被蕭長纓一句話給抹去。“夫君。”一聲輕喚，聲音卻和記憶中那個人的完全不一樣，笑容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神思恍惚間，已經到了喜宴上。一杯接一杯的酒送到周晏霆面前，他喝了幾杯就沒了心思。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落在滿堂賓客的眼里，那就是一心想著洞房的新郎。“看不出來啊，周將軍還是個心急的主兒。”“是啊，西塞公主一來，周將軍就把這將軍府的布局都給換了，可見有多喜歡了。”“罷了罷了，新人最大，今夜便先放周將軍去洞房花燭吧。”“改日一定要讓周將軍做東，請我們好好喝上一杯。”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將周晏霆趕回了新房。房中，丫鬟全被屏退，新娘頭上的蓋頭早已不翼而飛。“你們大楚的規矩可真多，成個親也太折騰人了。”坐在桌邊吃東西的女子面容艷麗，唇上的胭脂早被她蹭掉了。她的眼中露出幾分不滿，見他過來接著開口。“頭頂的東西有些難取，你幫我摘了。”蕭長纓支著下頜，在周晏霆面前沒有一點對規矩的重視，仿佛他們早已親密無間。周晏霆不由得想起那日蕭長纓為了救他受傷，在客棧要洞房花燭的事。她跨坐在他的腰上，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眼中是如曜日一般的熱情。那時，周晏霆捏緊了她的手腕，聲音幾近冰冷地開口。“公主生長在西塞，可我生在大楚。”“在我們大楚，只有大婚當日才能洞房花燭，我不想將這種事做得草率輕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