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笑聲里，沈寧也扯唇一笑：“是挺好笑，不知道你一年工資加起來有沒有我一個月獎金多？怎么就能活得這么自信呢？”
整個包廂霎時雅雀無聲，都震驚地看著這個以往任人調笑，半個字也不說的人。
剛剛說話的男人更是臉色又青又紅。
賀霽川抬眼看了沈寧一眼，冷淡開口：“沈寧，這種玩笑不好笑。”
沈寧也看向賀霽川。
其余人開她‘玩笑’，他不理會，她反駁，他就會說話了。
本質上，不過是因為他和這些人的看法是相同的。
他也同樣看不起沈寧的學歷，也覺得她比不上譚可妍，更認為自己在將就她……
沈寧胸口一悶，便見譚可妍笑意晏晏地迎了上來‘打圓場’。
“哎呀，寧寧從小脾氣就是這么大的，大家別跟她計較。”
這綠茶發言的茶味簡直要熏死人。
按照沈寧以往的脾氣，只怕直接就要和譚可妍吵起來了，但奇怪的是，做出放下賀霽川的決定后，她居然懶得和譚可妍計較了。
沈寧呵呵一笑坐下了：“是，誰讓我脾氣大呢。”
譚可妍見沈寧居然沒和自己吵起來，才是最驚訝的。
等沈寧坐下好一會兒，席上眾人才又開始講話。
有人還故意大聲：“老陳，這次你的課題可是國家級項目，光是研究經費就有幾千萬。”
“可不像某些人，賺的都是黑心錢！”
沈寧也懶得和這些人再說，反正這次以后也見不著面了。
只是看著對這話無動于衷的賀霽川，她終究還是心中一哂，為自己感到悲哀了幾秒。
而開席后，譚可妍剛夾起一個香辣雞翅，卻見賀霽川擰起眉：“你不能吃辣的，胃不想要了？”
賀霽川是一個生活白癡，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沈寧寫張便利貼，告訴他該怎么做。
這樣一個對俗世一切事情都不在乎的人，卻還能記得譚可妍的每一個習慣……
沈寧本來就沒胃口，現在更是吃不下一口。
聚會結束時，賀霽川搶先去結了賬，他們在前頭走著，沈寧在后頭跟著。
沈寧突然想起，譚可妍出國前，他們三個人就是如此相處的。
后來譚可妍出國了，沈寧終于成了賀霽川的女朋友，她從賀霽川的身后也終于走到了賀霽川的身邊。
她以為自己改變了一切。
可原來只要譚可妍回了國，一切又都會變回原樣。
三人走到酒店門口，賀霽川認真地看向譚可妍問：“有人來接你嗎？”
譚可妍點了點頭，回道：“我哥馬上到了。”
此時，門口停下一輛車。
車門一開，一個孩子猛地撲向了譚可妍：“姑姑，生日快樂！”
下一瞬，那孩子見了賀霽川，便撒嬌道：“姑父！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
沈寧愣了一下。
賀霽川下意識看了沈寧一眼，卻先低頭摸了摸孩子的頭，又囑咐譚可妍道：“到家了給我發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