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在我耳邊道:
「小阿槿,看你在皇宮里不開心,小爺我特意帶你出來玩,你好歹笑一笑。」
「你當(dāng)年笑得多明媚啊。來這皇宮不過十年,小甜瓜就成了小苦瓜,我好傷心的。」
我張了張口,剛想說話,就又被他堵住。
「我知道你又想說什么以命相抵,可我早查過了,這么多年他的毒都是你試的。」
「要說抵命,你早還了他十條八條,和我回去吧」
我突然語塞。
自入宮以來,除了給太孫當(dāng)伴讀,我還承擔(dān)著照顧他起居的活兒。
十年來,他菜中數(shù)次被人下藥,卻都是我來試毒。
最嚴(yán)重那次,我足足吐了一盆烏血。
夢里,似聽見他說,若我敢死,他就讓整個侍郎府陪葬。
若真讓整個侍郎府陪葬,我娘,大概不會再被主母牽制了,也好。
可他卻在夢中不停叫我,讓我別睡。
醒來后,見他趴在我身側(cè),正想推他回去睡。
他便睜開了眼,見我醒了,立刻冷聲道:
「你別多想,孤只是擔(dān)心你死了,沒人伴讀。」
可他眼里的血絲卻騙不了人。
想來,他在我身邊,陪了好久。
那日之后,我以為他對我終究是不同的。
然而次月,他便帶了菜戶女回來。
我不能進(jìn)的書房,李夭夭輕松進(jìn)入。
我不能碰的扇子,李夭夭可以隨便撕著玩。
我從來不能落座的餐桌,李夭夭可以隨便選座。
甚至,裴云遲還會親自為他布菜。
原來,我真的只是個伴讀,而已。
我突然就累了。
賀蘭慎見我不說話,又道:
「小阿槿,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是不是病了我這就送你回去!」
說著,便要駕馬往回走。
我忍著心里的破碎制止道:「無妨,只是覺得你說得在理。」
「賀蘭慎,我問你一件事,若你娶了我,會不會變心」
他臉上帶喜,伸手起誓:
「我以西涼雪山的名義和你起誓,若你嫁了我,我此生只你一個女人。」
我正考量著,卻在自己沒覺察地情況下點(diǎn)了頭。
賀蘭慎將我的動作迅速捕捉。
大笑一聲后,發(fā)瘋般地帶我策馬馳騁。
一整日,帶我打了三只野豬,兩只猛虎,還有數(shù)不清的野雞。
那日,我雖然又驚又怕,卻也是十年來,最輕松最自在的一日。
......
晚上,回了皇城,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回東宮,非要送我回來。
可還沒到東宮,原該一片靜謐的東宮竟燈火通明,隱隱還有哭嚎之聲。
我叫了聲不好,立刻提起裙擺沖了進(jìn)去。
宮內(nèi)跪了一地的人,李夭夭在太子寢殿外衣衫不整,哭得梨花帶雨。
太監(jiān)們提著水桶進(jìn)進(jìn)出出。
嬤嬤見我回來,立刻過來:「姑娘可算回來了,太孫他......」
「他怎么了」
嬤嬤瞥了李夭夭一眼,嘆了口氣,回眸看我:「姑娘還是自個兒進(jìn)去問太孫吧。」
我猶豫著,嬤嬤已半推著,將我?guī)Я诉^去。
剛進(jìn)門,便被一個小藥瓶絆倒。
撿起一看,竟是花樓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