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能清晰地看到，那顆曾屬于我的跳動著皇家鳳血的心臟，被硬生生地從她污穢的身體里抓了出來。
在心臟離體的瞬間，柳如煙的一切都開始被剝奪。
她引以為傲的傾城容貌迅速地衰老丑陋，一身的媚術也煙消云散。
她痛苦地抽搐著，眼睜睜看著自己從一個風光無限的美人，變成了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婦。
不！我的青春！我的臉！
她絕望地嘶吼。
你的虛榮，便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老祖將那顆心臟收回，然后像扔垃圾一樣將柳如煙扔在地上。
朕不會殺你。你將帶著你清醒的意識，困在這副丑陋的軀殼里，被送入教坊司，做最低賤的奴婢，日夜被人驅使唾罵，直到你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對她這種將容貌和地位看得比命還重的人來說，這無疑是比死亡痛苦一萬倍的刑罰。
接著，老祖的目光，轉向了蕭策。
還有你，
老祖看著這個曾經戰功赫赫的將軍，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我慕容家的公主下嫁于你，是你蕭家三代的榮幸。你非但不珍惜，反而為了一只妖媚的玩物，背信棄義，虎毒食子。
他一揮手，蕭策的面前出現了一面由光影構成的鏡子。
鏡子里，是我和他曾經在桃花下許諾的畫面，是阿昭出生時他喜悅的笑臉，是他曾許下的此生絕不負你的誓言。
畫面一轉，又變成了我被拋棄在雪地里的絕望，阿昭被毒打時的無助，和他自己冷漠轉身的背影。
你拋棄的，不只是一個妻子，一個兒子。老祖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審判，你拋棄的，是你作為將領的忠誠，是你身為丈夫的責任，是你作為父親的慈愛。你，一無是處。
蕭策看著鏡中的一切，終于崩潰了，他痛哭流涕，不停地磕頭：太祖饒命！是臣錯了！是臣鬼迷心竅！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
老祖冷笑一聲，你問問朕那死去的皇孫女，問問你那差點死去的親生子，他們給過你多少次機會
你的罪，需要用永恒的痛苦來償還。
隨著老祖話音落下，兩條燃燒著金色龍氣的鎖鏈，從虛空中憑空出現。
咔嚓一聲，洞穿了蕭策的琵琶骨，將他牢牢鎖住。
龍氣灼燒著他的經脈，讓他發出痛苦的咆哮。
朕罰你永世鎮守皇陵。
老祖宣判道，你將化為石像，跪于公主陵前，日夜承受風霜侵蝕怨氣噬體之苦。你不會死，也不會有片刻安寧。你的每一天，都將在無盡的清醒和悔恨中度過，直到我大鄴王朝國祚終結。
金色的光芒一閃，蕭策在絕望的哭喊中，被那兩條鎖鏈無情地拖入了虛空，想必是去了皇陵禁地。
處理完這兩個罪魁禍首，老祖才將目光投向了我這縷不甘散去的魂魄。
以母之名，行逆天之事。我慕容家的血脈，不該就此凋零。
他的聲音里，第一次有了一絲溫度。
他伸出手，指向天際。
一道浩瀚的金色龍氣，從他虛幻的身體中涌出，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瀑，將我的魂魄溫柔地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