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
一輛失控的轎車從側面撞來，秦牧野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后背重重砸在擋風玻璃上。
劇痛從脊椎蔓延到四肢，耳邊嗡鳴一片。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看見莊雨眠和沈修瑾一起驚恐地沖向自己，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黑暗籠罩了他的視線。
秦牧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里，他回到了大學圖書館。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木質長桌上，莊雨眠就坐在他對面，低頭認真做著筆記。
她的睫毛在陽光下微微顫動著，秦牧野忍不住伸手，用鋼筆尾端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
干嘛呀她抬起頭，眼睛彎成月牙。
你臉上有東西。他故意板著臉。
莊雨眠急忙去摸，什么
有點好看。
她瞬間漲紅了臉，抓起筆記本就要打他。
秦牧野笑著躲開，卻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體潑在她的白裙子上，她驚呼一聲站起來。
對不起，我——
沒關系。她打斷他，眼里帶著狡黠的笑，不過你要賠我一條新裙子。
好。他聽見夢里的自己說，賠你一輩子。
夢境突然扭曲起來。
圖書館的暖陽變成了地下室冰冷的白熾燈。
莊雨眠跪在地上，膝蓋深深陷在玻璃渣里。
鮮血順著她的小腿往下流，在地板上匯成一小灘。
知道錯了嗎秦牧野聽見自己冷漠的聲音響起
。
莊雨眠抬起頭，臉色慘白，嘴唇因為疼痛而顫抖。
可她的眼神卻平靜得可怕，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說話！他暴怒地踹翻一旁的椅子。
秦牧野。她輕聲叫他的名字，聲音沙啞，我不愛你了。
放過我吧。
聽到這話，秦牧野如遭雷擊。
他想沖過去抱住她，想跪下來求她原諒，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轉身離開，甚至一把關上了地下室的門。
不……不要……雨眠！
病人血壓下降！
準備腎上腺素！
嘈雜的醫療儀器聲中，秦牧野猛地睜開眼。
他劇烈喘息著，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病號服也徹底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