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拖著陳哲的尸體往他別墅客廳中央拽。
天還沒亮透。我從工具包里掏出橡膠手套，
把張念的尸體也拖出來，她脖頸上的勒痕是陳哲昨晚下的手，
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我把張念的右手按在陳哲胸口的刀傷上，
又將陳哲的手指纏繞住她的手腕，擺出搏斗致死的姿態。
茶幾上的玻璃杯被我掃落在地，碎片混著半凝固的血液，
像極了激烈爭吵后的狼藉現場。當我用陳哲的手機給老兩口發完
緊急回家
的短信時，玄關處已經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小哲！我們聽見......
陳母的尖叫卡在喉嚨里，
她看見兒子仰躺在血泊中，眼球凝固著驚恐，
而旁邊張念的尸體以扭曲的姿勢倒在沙發邊。
陳父腿一軟，扶著鞋柜才沒栽倒，
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現場，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報警！快報警啊！
陳母突然回過神，顫抖著去摸手機。
報什么警
我的聲音從陰影里響起，
陳父猛地轉頭，看見我從樓梯拐角走下來，你是誰
李薇薇！
聽見這個名字，老兩口也是一震。
我打開手機播放了張念和陳哲吵架的錄音。
他們似乎一點都不震驚。
這就是你們要還的債。當初陳哲的事情，
你們也是幫兇。
陳母癱坐在地上，目光渙散地看著兒子的尸體：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蹲下身，從陳哲西裝內袋摸出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我要你們坐牢贖罪！
我把協議拍在陳父面前，就說他們為了離婚吵架，
張念失手殺了陳哲，你們老兩口趕到時氣不過，失手殺了張念。
你......
你瘋了！
陳父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我們怎么可能......
為了樂樂。
我打斷他，掏出手機翻開樂樂的照片，
你們想讓孫子知道親爹是sharen犯，媽媽也不是媽媽，
是幫兇，爺爺奶奶也是偽證犯嗎
你們自首，就說是激情sharen，看在年紀大又是初犯，判不了幾年。
我緩了口氣，張念有精神病史，
當初誣陷我的證詞本就站不住腳，現在她死無對證，
你們再把偽證的事情全推給陳哲和她，我的案子自然能翻。
至少這樣，樂樂還會有個身世清白的親生媽媽照顧。
窗外傳來第一聲鳥叫，陳母突然抓住丈夫的手，
指甲幾乎嵌進他肉里：他爸......
為了樂樂......
陳父盯著兒子的尸體，又看看照片里樂樂天真的笑臉，
喉結滾動著，最終頹然垂下頭。
我看著他們互相攙扶著走向電話，撥通
110
時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心里沒有快意，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