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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顧寒川來說,溫初宜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整整三年,他經歷了無數次希望和失望,遇到過無數個與她相似的人,但一次也沒有遇見過她。

隨著時間線的拉長,他再也無法維持一開始的平靜。

無數次的失望,最終累積成絕望。

如今的他形銷骨立,剩下一具麻木的軀殼,唯一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找到溫初宜。

盡管希望渺茫。

他每天定時吃飯,晚上靠安眠藥入睡,但依舊常常在后半夜醒來,睜眼熬到天亮。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出了很嚴重的問題,但他拒絕就醫。

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仿佛只要他維持現狀,就能減輕一些對溫初宜的愧疚。

他曾經帶給溫初宜的傷害,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深刻。

他也時常想起溫時宜,那個相遇時才十二歲的小女孩,總是甜甜地喊他哥哥,后來她喊她姐夫,叮囑他要好好照顧她的姐姐。

她死的時候才十八歲。

顧寒川又一次從噩夢中醒來,他走到窗戶邊,看著窗外無邊的黑暗出神。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窗臺上,像溫時宜一樣。

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能死,她還沒有找到溫初宜,沒有親口說出自己的懺悔和愛意。

倫敦是座多雨的城市,顧寒川游蕩在雨霧彌漫的街頭。

找人的這幾年,他來過倫敦無數次,但每次總在感覺最接近她的時候,斷了線索。

他游蕩著,又轉過一個街角。

喧鬧的人群,痛苦的呼喊,連環相撞的汽車,還有在人群中跪地做著心肺復蘇的女人。

她穿著駝色風衣,帶著黑色口罩,跟街上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

但顧寒川一眼就認出她的眉眼。

這一瞬間,周遭的喧囂褪去,天地黯然失色。

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她的面前。

溫初宜沒有抬頭,救完手上的病人后,她轉身去幫身后的人包扎傷口。

顧寒川就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她,直到人群被疏散,交通開始恢復。

溫初宜幫忙把最后一個病人送上救護車,一轉頭,看到了紅著眼眶的顧寒川。

受過傷左手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起來,她小臉慘白,腳像被釘在原地。

她沒有絲毫喜悅跟激動,有的,只是瞬間盈滿胸腔的仇恨。

她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眼底一片寒意。

對上她那雙冰冷仇恨的眸子,顧寒川心下抽痛,喜悅跟激動一點點冷卻。

但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初初......

顧寒川聲音啞得厲害,他扯出一個蒼白的笑臉,試探著向她走近:我終于找到你了......

他一步步向她靠近:初初,我好想你,我......

砰——

左側忽然沖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直接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顧寒川嘴角滲血,他抬眼望去,對上一雙碧綠色的眸子。

他瞳孔緊縮,脫口而出:傅京墨!

傅京墨站在溫初宜身側,摟著她,低頭關切地詢問:沒事吧

溫初宜小臉依舊慘白,她抿著唇,搖搖頭:沒事。

兩人親密的姿態刺激了顧寒川,他心中緊繃的弦忽然斷了。

他爬起來,猩紅的眼怒視著傅京墨:傅京墨,你跟她是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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