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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局的同志見狀，語氣沉了下來：
周老師，對錯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影響很不好。
不管怎么說，你作為班主任，先去跟家長道個歉，穩定住局面再說。
醫務室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招娣媽見教育局的人來了。
哭喊聲自動加大音量：我的招娣啊......
媽這就來陪你......
我深吸一口氣，撥開人群走進去。
窗臺上的人聽見動靜，猛地回過頭，臉上還掛著沒擦干凈的眼淚。
我開口：別跳，招娣給我發的最后一條短信里說，她藏了東西在教室儲物柜。你不想看看是什么嗎
招娣媽扒著窗框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我早就讓人取走了東西，招娣一家撲了空。
事情鬧大了，多方前來調節，暫時穩住了招娣父母。
三天后，教育局臨時組織了調解會，會議室里坐滿了人。
學校代表、警方代表、司法所、連招娣家的遠房親戚都來了。
劉老師真熱心，叫來自己當律師的媳婦充當起了招娣父母的發言人。
她把手機直播畫面投到墻上：各位請看，這是周老師威脅當事人的現場記錄。
屏幕里正播放招娣媽
被氣暈
的片段。
她還說死者母親因過度悲痛兩次輕生，精神鑒定顯示為創傷后應激障礙。
一個花季少女非正常死亡，班主任卻在國外不聞不問，這就是嚴重失職。我們要求學校賠償
200
萬，追究周老師監管責任。
甚至周老師還涉嫌偷盜遺體、轉移證物等違法行為。
招娣媽在旁邊配合著抹眼淚，肩膀一抽一抽的。
王主任的臉埋在手里，不敢抬頭看我。
輪到我時，我把手機連上臺面的投影儀：先看這個。
屏幕上跳出教室儲物柜的監控畫面
——
班長按我囑咐，開學當天一早就趕來學校打開儲物柜，從舊書包里翻出個鐵盒子。
正是招娣藏的東西。
我按下暫停鍵，畫面定格在鐵盒里的物品上：一張揉皺的婚約字據，右下角有王屠夫的指印；還有個錄音筆，顯示剩余電量
17%。
招娣爸突然站起來：我們家這么窮怎么會買得起錄音筆。假的！這是你們串通好偽造的。
是不是偽造，鑒定一下就知道。
我點開另一個文件：司法所的同志可以看看，這是法證科出具的報告。字據上的墨水年份，和王屠夫收彩禮的銀行流水時間完全對得上。
司法所的人推了推眼鏡，拿出放大鏡湊近屏幕。
再聽這個。
我播放錄音筆里的內容，背景里有男人的罵聲和皮帶抽打聲混合著招娣的哭喊聲：
爸，別打了......
我不想嫁人，求你了，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招娣媽的哭聲戛然而止，手指死死摳著椅子扶手。
接著我調出法醫報告：招娣的肺部積水檢測顯示含有大量鐵銹和玉米淀粉顆粒。
她家柴房里那個鐵皮水桶，底部沉淀的玉米糊還沒清理干凈。
屏幕上同時出現水桶內壁照片和積水成分對照表，重合度
99%。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只有空調的嗡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