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祿手顫抖著，但最終，他沒敢開槍。
那冰冷的家伙掉在了后座下方。
淚水從何天祿的眼角滑落，他開始抽泣起來，然后嚎啕大哭。
陳毅將那張銀行卡拍到中控扶手上，隨后點了根煙下車，一把關上車門，大口的抽著。
縱然這樣，陳毅還是能聽到車內傳來的哭聲。
車身都在微微晃動著。
直到車內沒了動靜，陳毅這才打開車門，把扶手箱上的煙跟火扔到后面去了。
“吧嗒”一聲輕響。
“陳毅，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個膽小鬼。”
“我真的就連，阿貓阿狗都不如。”
何天祿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但聲音當中仍舊帶著哭腔。
“我承認，留著那張卡，我的確是怕秋姐放棄我！”
“但也不全是。”
“我是一個被父親當做棋子利用又放棄的人，經歷過這種事，我知道感情這東西靠不住，所以，我沒有完全信任秋姐，我也沒有完全信任她的那個姐妹。”
“我沒有告訴秋姐這張卡的存在，一是因為，我給自己留后路。”
“第二我是想，如果有一天她發現自己那個姐妹靠不住的時候，她絕望的時候，我可以突然把這張卡拿出來，告訴她，其實我有足夠我倆生活的錢，在絕望中給她一個驚喜，那她一定會很開心。”
“我承認這種做法很幼稚，但我現在廢人一個，也只有這種方法，能讓她對我刮目相看一眼了。”
“有哪個男人，不想自己的女人對自己多一點崇拜呢？”
陳毅冷哼一聲，開車出發。
何天祿問：“去哪？”
“取錢！”
陳毅從最近的高速口下了高速，他一度擔心自己包里最后幾十塊錢都不夠付過路費。
從高速下來后，看著包里最后剩下的八塊錢，陳毅嘆了口氣。
兩人直奔銀行而去。
陳毅問何天祿要銀行卡密碼，何天祿不說。
“你把我扶到門口，我自己進去取錢！”
陳毅沒說什么，在自動取款機外面等著。
幾分鐘后，何天祿扶著門框，將門推開，遞給陳毅五百塊。
“這些先拿著用，夠了吧？”
陳毅上下打量了一眼何天祿，他知道何天祿不可能一次性給太多錢，怕自己將他丟了。
把錢接過，先是進城找了個賣拐杖的地方，花兩百塊給何天祿買了副質量不錯的拐杖。
找了個地方修車后，買了兩份盒飯，開了個小旅館標間就住了進去。
陳毅在思考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帶著個何天祿，終究是個麻煩事。
但如果把他扔了。
陳毅掃了一眼何天祿，對方躺在床上沒睡，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
陳毅嘆了口氣，他有些迷茫了。
迷茫的不是接下來要干什么，而是，要不要繼續帶著何天祿。
理性的角度來說，肯定是不能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