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還活著！”
“真是可憐……”
不遠(yuǎn)處，顧長庚冷沉沉道：“喊。”
沈菱歌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臉色慘白，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
心里萬般情緒翻涌，撞擊得她五臟六腑生疼。
可再疼也要忍下去。
父皇死了，大哥死了，二哥也死了。
她還得守著他們所愛的人和沈氏剩余的族人。
尊嚴(yán)又算什么？
沈菱歌的手死死扣著地面，指甲幾乎都外翻，滲出暗紅的血。
半晌，沙啞暗沉的聲音響起：“我……”
所有的屈辱，都讓她一人承受。
“我沈菱歌，不知廉恥，行若狗彘，妄圖攀龍附鳳……”
這話一出，百姓一片嘩然。
“這還是那個仙姿玉質(zhì)，驕傲高貴的菱歌公主嗎？怎么會做出如此無恥之事……”
“我就說沈氏皇族全死了，她怎么還活著，竟是靠這樣的下賤手段，毫無半分風(fēng)骨。”
“虧我剛剛還可憐她，真是惡心至極！”
一句句難聽刺耳的唾罵傳入沈菱歌耳中。
她卻置若罔聞，只看看顧長庚，不等催促，就又喊出第二遍，第三遍……
“我沈菱歌，不知廉恥，行若狗彘，妄圖攀龍附鳳。”
“我沈菱歌，不知廉恥，行若狗彘，妄圖攀龍附鳳！！”
一遍比一遍大聲。
沈菱歌不知自己喊了多少遍，聲音已經(jīng)變得嘶啞而難聽，每一個字出口都如刀在喉頭劃過。
直到暮鼓響起，所有百姓散去。
顧長庚緩緩走近，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語氣淡淡：“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有多下賤。”
沈菱歌心口破了個洞，汩汩往外淌血。
眼前這個人，曾是她付出半條命也要救下的愛人。
眼前這個人，曾對她說過：“菱歌，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沈菱歌就這么看著他，半響，重重將頭磕下去：“求陛下信守諾言。”
顧長庚心口一抽，抿緊了唇。
得不到回答的沈菱歌一個接一個磕頭。
“求陛下信守諾言！”
額頭碰在堅(jiān)硬地面，發(fā)出沉悶響聲。
很快，她額頭就血跡斑斑，看起來觸目驚心。
顧長庚俯視她半晌，倏地冷笑一聲。
“召沈家女眷入宮。”
沈菱歌一頓，動作終于停住，卻依舊埋頭沒起身，只用嘶啞無比的聲音道：“謝謝陛下。”
聽見顧長庚的腳步聲遠(yuǎn)去。
沈菱歌身體顫了一下，頭埋著的地上，淚水砸落，和血水氤氳成一片。
……
然而沈菱歌在宮門口焦急等待了許久，卻一直沒見到大嫂崔蓮生與二嫂溫如君的身影。
就在沈菱歌ux越來越不安時，終于，她看到一道纖弱身影沖過來。
是二嫂溫如君！
沈菱歌一驚，還想問些什么，可溫如君卻已經(jīng)被追上來的侍衛(wèi)抓住。
“陛下有令，無關(guān)人等即刻遣送出宮！”
沈菱歌緊緊拉住溫如君的手：“二嫂你別擔(dān)心，我一定會將大嫂安全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