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淑一滯，想起顧長庚那毫不留情的模樣，脊背驟寒。
她頓時不敢再多言，抹著眼淚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殿內(nèi)再次恢復(fù)平靜。
不多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出現(xiàn)：“幽州軍馬聽聞菱歌公主除夕宮宴之事，已有異動。”
幽州便是前朝皇后母族所在之地，現(xiàn)任幽州節(jié)度使林赫便是沈菱歌的外祖。
顧長庚冷著臉：“姚文淑這個蠢貨。”
沈家無人之后，沈菱歌已經(jīng)再無軟肋，她竟還敢為了一己私欲去她面前挑釁。
“盯緊幽云十六州，就看誰先按捺不住。”
說完他閉上眼一頷首，那影子又悄無聲息消失。
良久，顧長庚將太監(jiān)總管喚入。
“趙河，傳出去，菱歌公主已薨，葬入前朝皇陵！”
趙河一愣，垂眸應(yīng)聲：“諾！”
前朝余孽未盡，除夕宮宴之事傳出去，沈菱歌這個人已必然不可能再活著。
沈菱歌再次醒來后，嗓子已經(jīng)好了許多，說話聲音卻有些低啞。
那天看見的男人依舊在她旁邊，像是一直守著從未離去。
他溫聲問：“好些了嗎？”
沈菱歌神色警惕：“你到底是誰？”
“朕是楚朝皇帝，顧長庚?！?/p>
那天剛醒來，沈菱歌就聽見有人稱呼他為陛下，這答案并不意外。
沈菱歌繼續(xù)問：“那我呢？”
沈菱歌胸口處傳來隱隱悶痛。
盡管失去記憶，她卻本能地覺得面前這人極度危險。
她蹙了蹙眉，啞聲詢問：“我為何會變成這樣？”
顧長庚眸色幽深，撫過她的臉輕輕嘆息一聲：“除夕宮宴上出現(xiàn)刺客，你為朕擋了一劍，那劍上抹了毒，太醫(yī)說你是毒入心脈才會失去記憶，你受苦了，阿懿?！?/p>
沈菱歌被子下的手握緊，她明明記得，那天這人身邊的太監(jiān)稱呼她為公主。
公主？她是外朝來和親的公主嗎？
沈菱歌這樣想著，面上卻依舊平靜無瀾。
“君王無恙，國之大幸，若我是你的妃子，合該如此。”
顧長庚眼里劃過一抹異樣又極快地消失無蹤。
他溫聲安撫：“阿懿不用擔憂，余毒已清，朕已吩咐太醫(yī)為你用最好的藥，不會留疤?！?/p>
沈菱歌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她現(xiàn)在只想找回記憶，其他一切，對她來說并不重要。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顧長庚又道：“至于以前的事，朕陪著你，想不起來也無妨，我們還會有更多的新的記憶。”
這時有人來報：“陛下，燕云軍情急報。”
顧長庚看一眼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菱歌，輕聲道：“你先好好休息，待朕將事情處理完就來陪你用膳。”
走出殿內(nèi)，顧長庚笑意散去，問身旁的人：“都安排好了？”2
趙河恭敬道：“按陛下的吩咐，這宮內(nèi)所有宮人都已經(jīng)換了一批，絕不會露出半點端倪。”
顧長庚頷首：“記住，朕教過你們的話。”
“是，菱歌公主已薨，以后這宮中只有明懿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