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沈菱歌緊盯著顧長庚：“你要如何？”
顧長庚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獨自一人，出來見我。”
兩人遙遙對視。
沈菱歌身后，所有人都是神色一變。
“帝姬不可！”
“你的性命比所有人都重要，怎可為了一個奴婢如此？”
沈菱歌一擺手：“別說了。”
煙雨對她來說，不是奴婢。
沈菱歌問顧長庚：“我出去，你就將人送回？”
顧長庚頷首淺笑：“當然。”
沈菱歌連半分思索都無，轉頭道：“開城門！”
又對林清臣道：“準備接人。”
林清臣看了看生死不知的煙雨，猛地跪下：“帝姬不可以身犯險，煙雨若是能開口，也不一定不愿你如此。”
沈菱歌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正因為如此，她才更要救。
她失去的已經太多，她不能再失去了。
她看向蒼旻，蒼旻微不可察地點頭。
路過林鄴的瞬間，沈菱歌低聲道：“舅舅，無須擔心，我已有計劃。”
林鄴眉頭緊皺，剛要勸的話終是咽下去。
不多時，城門緩緩打開，沈菱歌一人一騎緩緩走出。
看著沈菱歌走到一半，顧長庚一揮手，煙雨被放在一匹馬上，往她的方向走去。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沈菱歌一拍，馱著煙雨的那匹馬迅速往城內奔去。
與此同時，城樓上的蒼旻一躍而下，坐下沈菱歌身后。
“放箭！”
他一聲令下，箭雨落下。
顧長庚神色驟變，他抬劍劈開向他而來的箭陣，往沈菱歌的方向而來。
就在此刻，沈菱歌沖他抬手，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笑。
顧長庚還未反應過來，一只袖箭從沈菱歌手腕處射出，下一瞬，他心口處竄起一蓬血光。
顧長庚瞬間跌落馬背，待箭雨停下。
他身后，七影衛大驚，俱是沖上來。
然而誰也沒想到，蒼旻一人一劍，便守住一城。
暗影倒在地上，看著生死不知的顧長庚，吐出一口血：“主子……”
顧長庚重傷被擒，七影衛為救主皆殉在蒼旻手中，楚軍不攻自破。
天牢最底層的水牢處，沈菱歌看著傷痕累累四肢都被鐵鏈鎖著的顧長庚，問道：“你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直到此時，顧長庚仍帶著笑：“舍不得殺了我？”
沈菱歌冷冷看著他：“你現在受的苦，不到我當初萬分之一，死？太便宜你了！”
顧長庚眼眸一暗：“菱歌，你現在就是當初的我，恨不得我去死，卻又下不了狠心讓我死。”
沈菱歌看了他半晌，驀地掏出一把匕首。
她一刀狠狠劃過去，顧長庚輕嘶一聲。
沈菱歌眼眶通紅，聲音喑啞：“這第一刀，是替我父皇給你的。”
顧長庚卻笑得越發欣慰：“你現在這模樣，很好，這樣就算登基，也不會有人再能欺負你。”
沈菱歌收起匕首：“我沈氏三百多條人命，我慢慢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