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沒再說,只在宋瑤枝身側坐了一會兒之后,隨即起身走出了殿外。
宋瑤枝不知道他已經走了,她還是靜坐著,神色之間冷漠無情。
直到竹影走進來,伸手去扶宋瑤枝。
宋瑤枝一個激靈,這才問竹影:“竹影,是你嗎?”
竹影立刻在宋瑤枝手上寫是。
宋瑤枝抿著唇,她猶疑了一瞬,又問:“陛下走了嗎?”
‘走了。’竹影寫。
宋瑤枝這才塌了脊背,剛剛強撐起來的那副無堅不摧的冷心冷肺樣露出了一點點裂縫。
竹影其實想問她怎么了。
因為剛剛陛下走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明明方才陛下被太后逼宮都沒那樣。
但現在宋瑤枝什么都聽不見,她也不敢瞎問,就忍著自己的好奇心,扶著宋瑤枝到了床榻上。
竹影服侍宋瑤枝洗漱之后,宋瑤枝躺在床上無意識地攥了攥自己的手。
散后宮?
岑真是......瘋了。
等聽覺恢復之后她便出宮,最好再也不見岑了。
現在離遠點對他們二人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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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從飛霜殿內出來后,福林趕緊跟上岑。
他看著岑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只道奇怪。
陛下此刻這般模樣為的究竟是太后,還是宋姑娘啊?
“不必跟著了。”岑同福林道。
福林一怔,他瞧著岑是往洛水殿的方向去的,他心中焦急難耐,唯恐岑有什么想不開的。
可他也不敢忤逆岑的決定,只能眼睜睜看著岑離開。
因為此前為了迷惑太后,讓太后以為洛水殿是岑刻意用來掩藏宋瑤枝行蹤的假象,所以洛水殿內此刻還有宮人在里面。
宮人們見到岑立刻朝他行禮。
岑將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自己走進寢殿之內圍著燒著的炭火邊坐了下來。
他其實也說不清楚自己剛剛為何會如此突然做了決定——
既然宋瑤枝要一人心,那他就給她一人心,只要她愿意。
好像是因為在當下那一刻,他真的受夠了宋瑤枝的數次拒絕,數次逃避。
所以他就想,那她要什么,他就給她什么。
可他即便是給了他以為她想要的,她也絲毫看不上。
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將他干脆利落地拒絕了個干凈。
岑感覺他心口被宋瑤枝那番話剖開了一個大口,再好的銀炭都抵御不住直往心口里灌的霜寒。
宋瑤枝,真狠心啊。
很好。
甚好。
如此,他們二人都不必受情愛困擾。
等她五感恢復,他們各歸其位,她便會如她所說,成為姹紫嫣紅里的那點紅,他不必再記得。
他們之間,便也就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