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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字，所有財產都歸你，包括研究所里那些本該屬于你的專利。
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別把我徹底從你的世界里剔除。讓我遠遠看著你就好，看著你過得好，看著你......
不必了。
我打斷她的話，沒有去接那份協議書，你的財產，你的愧疚，我都不想要。
從念念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和你之間，就已經兩清了。
曲芙手里的離婚協議瞬間掉在地上，她像是接受不了這個答案，整個人晃了晃，險些栽倒。
兩清了......
她喃喃重復著這三個字，聲音里卻滿是絕望，怎么可能兩清......程立，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人，可你看看這個......
她突然從公文包里翻出一沓厚厚的文件，雙手捧著遞到我面前。
這是念念五歲時畫的，我從舊書里翻出來的。
他那時候總問我，為什么別的小朋友的媽媽會去開家長會，為什么我總在忙......我現在不忙了，程立，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
我每次想起他在
ICU
里等著我的樣子，我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臟挖出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夠了。
我打斷她的話，目光落在遠處駛來的班車，我的車來了。
她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我能感覺到她的指尖在劇烈顫抖。
程立，你看我這一年做了什么！
她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一個文件夾，里面全是她收集的證據。
代添買通同事偽造數據的聊天記錄、他私下轉移科研經費的流水、甚至還有他當年偽造學歷的證明。
我把他送進監獄了，判了五年！
研究所里那些幫著他欺負你的人，我全給開除了！還有你當年的研究成果，我已經聯系了國際期刊，他們愿意重新發表，第一作者只署你的名字！
她像是獻寶一樣說著，全然沒注意到我越來越冷的眼神。
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曲芙，你做這些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念念，你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
你想用這些來抵消你的罪孽，可你抵消不了。
班車停在面前，車門打開時，我抬腳要上，她卻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周圍路過的同事紛紛側目，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這個曾經在學術圈呼風喚雨的女人，此刻跪在異國他鄉的街頭，痛哭流涕。
程立，求你了......
我給你當牛做馬，我給你端茶倒水，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別這樣對我，我受不了......
我看著她顫抖的肩膀，心里沒有一絲波瀾，就像看一個與我無關的陌生人。
曲芙。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簽上自己的名字，輕輕放在她面前，簽字吧。這是我們之間，最后該做的事。
說完，我轉身踏上班車。
透過車窗，我看見她依舊跪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份簽好的協議。
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徹底告別了過去，前面有嶄新的生活在等著我。
沒有曲芙，沒有代添，只有我和念念的回憶，和一片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