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必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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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她那張理直氣壯,又帶著施舍般優越的臉,喉嚨里像堵了把滾燙烙鐵。
曾幾何時,她最不在意的,就是我們之間的身份差距。
甚至為了迎合我,寧愿穿著幾十塊錢的t恤陪我擠公交。
那時,她眼里滿滿都是對我的依賴,總會拉著我的手,
“思成,我們之間沒有豪門,沒有階層,有的只是我們。”
“相信我,我對你的愛,堪比天上的星星。”
可如今……我嗤笑出聲。
“我沒錯,為何道歉?”
“既然你重視狗比重視我還甚,一只狗又足以支撐你們蘇家門面,那干脆你就跟狗過,順便帶上你的白月光!”
我指了指沈佳越,又瞥了眼門外被傭人牽著的拉布拉多。
“秦思成!”蘇顏氣急,隨手丟過來一只茶杯。
杯沿砸在我頭上,血順著臉頰蜿蜒浸透衣襟。
蘇顏僵住。
沈佳越卻突然捂住胸口咳嗽。
“思成你別怪顏顏,都是我這副不爭氣的身子,攪了你的豪門夢,你有什么氣沖我來,但求你別傷害蘇家。”
他一副悲天憫人,將蘇顏護在身后,感動的她淚濕眼眶。
蘇瑤也站出來幫腔,
“秦思成,你看你把佳越哥都逼成什么樣了,你爸自己沒福氣,你卻把責任怪罪在我們頭上,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蘇顏的眼睛霎時間僵直,剛要出口說些什么,沈佳越就抓住她,
“顏顏我胸口痛,痛的快呼吸不上來,你帶我走好不好?”
他痛苦的樣子,讓蘇顏僵在口里的話瞬間咽了回去,臨走前只留意下一句,
“你最好祈禱佳越平安無事,否則,我跟你沒完!”
我望著那抹決絕背影,喉間涌上一股腥甜。
多么可笑,方才她只要肯給予我一點點關注,就會發現我戴在胳膊上的孝布,以及沙發上父親的遺照。
可惜在她心里,我的痛苦,父親的枉死,都抵不過沈佳越的一聲“胸口痛”。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蘇父。
他盯著我額頭上的血痕,眼神里最后的一絲平和褪盡,
“秦思成,拿走五百萬,我們就全當這事沒發生過,你也還是我蘇家女婿,公司繼承權仍有你一份。”
繼承權?
沒發生過?
我笑了,“要是你家祖墳被人刨,我給你五百萬,你能當什么都沒發生嗎?”
“混賬!”
我沒再理他,抱著父親的遺照徑直離開。
我不是不明白,他之所以張口給我五百萬,不過是想我繼續給蘇家賣命。
和蘇顏在一起的五年,蘇氏多少棘手的項目是我熬夜啃方案,跑斷腿談下來的?
城西的地,海外市場的拓展,都是我陪客戶喝到胃出血,才換來的。
而這些功勞,他們記在蘇顏名下,對外只說,“蘇家大小姐慧眼識珠,帶團隊創下佳績”。
我從沒想過爭什么,只當是為了和蘇顏的將來鋪路。
可現在才看清,在他們眼里,我從來不是家人,只是個好用的工具。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方才還梗著脖子不肯掉的淚,此刻混著雨水洶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回到家,剛踏進門就被一個不明物體絆倒。
緊接著雙手杵在了一堆粘膩里。
我猛地抬頭,這才看到一座衣不蔽體的雕塑。
是一對男女,姿態曖昧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