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顧辭璟拖著疲憊身體回到顧家，打開地下室的門。
聽到腳步聲，沈清韻猛地抬頭。
她瘦得脫形，眼窩深陷。
顧辭璟停在離她幾步遠處，俯視著她。
沈清韻，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秦云歌死了
沈清韻下意識想否認，嘴唇哆嗦，發不出聲。
她太清楚自己在顧辭璟心中的位置——
一個被責任勉強維系的存在，一個無法企及秦云歌的影子。
沒有！
她聲音拔高，試圖讓他相信。
顧辭璟，你見到的肯定是秦云歌！什么秦云舞
那是秦云歌杜撰出來騙你的！是她騙了你！
她幾乎是喊出來。
你不是確認過嗎胎記、血樣......所有記錄都證明那是秦云歌！
你不信，可以去問她父母！
她胸膛劇烈起伏，眼睛死死盯著顧辭璟。
她向前傾身，帶著絕望質問：
顧辭璟，告訴我，我現在騙你還有什么好處我還能圖什么！
顧辭璟沉默著。
他承認，沈清韻的話有幾分道理。
而且一個妹妹真會為報仇忍辱負重，委身仇人嗎
良久，他沒有任何回應，轉身離開。
他拿出手機。
查秦云歌母親關押地點。立刻安排，我要見她。
南城郊外監獄。
顧辭璟被獄警領進狹小的探視室。
一個穿著褪色囚服的女人坐在玻璃對面。
秦母，顧辭璟幾乎認不出她。
記憶中精明算計的女人，如今頭發灰白大半，干枯凌亂。
他本就不喜歡她。
這對父母只會利用云歌的心軟要錢。
起初云歌為不耽誤他，自己加班掙錢給他們。
后來他們變本加厲。
顧辭璟看不下去，給支票讓他們遠離秦云歌。
一次忍讓換來更多索取。
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在冰冷桌面。
直直盯著秦母渾濁的眼珠。
看著我！
聽到顧辭璟聲音，秦母如機器般抬頭。
我問你，你到底有幾個女兒
死寂。
時間仿佛凍結。
秦母臉上所有表情瞬間凝固。
瞳孔深處有什么劇烈掙扎了一下。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握緊，指節發白。
一個，只有一個女兒。
探視室門在身后關上。
顧辭璟站在監獄外，點燃一支煙。
火點明滅，卻無法照亮心頭的疑云。
秦云舞到底是不是她
助理聲音傳來：顧總
查秦云舞。
動用所有資源，找到她。
是，顧總。
電話掛斷。
顧辭璟將手機扔在副駕，身體靠向椅背。
抬手用力揉捏眉心。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屏幕驟亮。
顧辭璟猛地睜眼。
電話那頭，助理聲音傳來。
顧總！秦小姐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