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斜視地路過她時,褲腳被扯住,我低頭就看到她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特別像我曾經撿回家的那只小貓,乖巧黏人得讓人心疼,可惜最后生病死了。
不想再承受這樣的生離死別,我之后再沒養過任何動物。
也許是一個人太久,實在太孤單,我最終把沒錢也同樣是孤兒的江綺帶回家。
男生天性里對車就沒有抵抗力,我也一樣,出來工作這幾年省吃儉用,也攢下筆錢。
不過為給她治病,現在已經花得所剩無幾。
我細心地養了她小半年,身上的傷才痊愈。
攢錢不容易,我讓她打了個借條,每個月分期還給我。
她一口應下,然后紅著臉問我能不能娶她,她這輩子賺的所有錢都給我管。
還說讓我當一家之主,這話戳中了我內心最柔軟的深處。
誰不想有個家。
可我的人生里沒打算有其他人,這段時間我只當是相互陪伴。
于是故意說嫁我可以,得陪嫁一臺全款跑車。
她聽到我的條件,笑得很開心。
我正納悶,猶豫著要不要帶她去拍個腦補CT。
她卻高興地說著,「好,你沒直接拒絕我就好。」
「辰安,只要你想要的東西,我一定會拿到你面前。」
為了攢買車錢,她一天打五份工,不要命似的。
一天下來,睡覺時間都不足五小時,
我并不覺得她能堅持下去。
而是認為她對我也就是一時興起,畢竟我這幅皮囊還算拿得出手。
沒想到她這樣連軸轉地堅持了2個月。
之后的一個上午,我在家接到工地的電話。
我趕到醫院,醫生說他嚴重睡眠不足,營養不良。
再這樣下去非得過勞死。
工頭很年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贊賞地看著她說道,「你女朋友是真能吃苦啊,每天凌晨四點多就得開始備菜。」
「做完早上中午兩餐飯,聽說又要去另一家餐館幫刷盤子,一天好幾份工。」
我守在她的病床前,看著她被泡得發皺的手指,眼睛發澀。
她這一覺睡到晚上十點。
醒來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要趕緊去工地把沒煮的菜收拾起來,免得明天不能用。
念叨著下床,說要趕緊去夜宵攤賣啤酒。
我叫她別去了,以后都不準去。
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在醫院,只是疑惑地看著我。
說如果少了這份工作,那她離買車嫁給我的時間又會遠一些。
一邊算著,如果沒這份送推銷酒的工錢,還得延遲多長時間才能買車。
「辰安,你怎么哭了?你別嚇我,發生什么事情了?」
我突然發覺臉有些冰涼涼的,抬手碰了下,臉上濕漉漉的。
「只要你別去送牛奶,我就不哭。」
她手足無措地給我擦眼淚,一臉慌張地哄著我,「好好好,我不去,只要你別哭,讓我干什么都行。」
這時還不忘記算著賬,「辰安,我知道你很想有一臺屬于自己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