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確實是你們照顧的那只黑熊轉世投胎。”杭時用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可憐男人:“它帶著記憶,帶著仇恨。”
張升身軀晃了一下,忽然抬起手,擺手道:“不會不會,我們對它非常好,它怎么會帶著仇恨呢?不會不會,不會的,一定是你弄錯了。”
杭時嘆息:“張先生,難道你忘了,那只熊,是怎么死的嗎?”
張升整個人如遭雷劈,舉起的手不再擺動,卻忘記了放下。
這些事情,杭時必須讓他知道,不然這個男人,即便皈依,也會郁郁而終。
杭時繼續(xù)剝開血淋淋的現實給他看:“感染絳蟲,腸梗阻而死,雖然你們不是故意的,但是小旗偏執(zhí)的認為,是因為你們,它才會死。”
杭時繼續(xù)道:“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爛在肚子里。”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是的......”張升重復著這句話,搖搖欲墜的身子忽然沖了出去。
截住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撲到張旗的尸體上:“兒子,你聽爸爸給你解釋,我們沒有,我們是愛你的,我們真的是愛你的啊!”
可惜。
張旗再也無法聽見張升的解釋。
他的魂魄早已飄散。
即便到達地府,也逃不過他該有的懲罰。
杭時沒有嚇唬他。
弒母的人,在地府,確實會下十八層地獄。
有些執(zhí)念,會伴隨人的一輩子,解不開,即便每日面對佛祖,也做不到心靜心清。
就像姜瑟對許肆的執(zhí)念。
心底長時間藏著對一個人的愛意,有時候,就會連螞蟻搬家,都覺得是在雙向奔赴。
正在跟姜云徹一起吃火鍋的姜瑟,偶然看到肆時二三事群里趙大鵬發(fā)的圖片。
像是有人拎著一桶醋,順著她的天靈蓋灌進全身。
姜云徹吃的熱火朝天,忽然看見姜瑟不吃了。
他用公筷給姜瑟涮了一片肥牛放進她碗里:“大哥出院,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這幾天在醫(yī)院養(yǎng)腰傷,吃的都是清淡的,喝的都是沒味兒的,就連掛進血管里的,都是不帶氣兒的。
還要時不時應對小護士的各種導尿管騷擾。
姜云徹覺得,他能活著,全靠自己生命力頑強。
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先搓一頓火鍋。
“沒有,大哥出院,我挺開心的。”姜瑟關掉手機,慢條斯理的開始吃飯。
“唉......”姜云徹邊吃邊嘆息:“阿恒那個未婚妻,你怎么看?”
姜瑟吃飯的動作頓了頓:“我......我覺得,她確實不適合阿恒。”
姐弟之間,往往會比父母對孩子的了解還要透徹。
姜瑟之前覺得,杭時嫁入姜家,是麻雀變鳳凰的高攀。
是打破自身階級的電梯。
現在覺得,論個人修養(yǎng)。
自家弟弟才是高攀了。
姜云徹略帶憂郁的眼睛,隔著火鍋的霧氣,看向姜瑟:“之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怎么,那丫頭剛把你大哥送進醫(yī)院,你就對她改觀了?”
身為心理醫(yī)生的姜瑟,從來不會被別人的話語bangjia,她紅唇微揚:“這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