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剛這會兒是真的慌了。
意識到曲令頤的技術是真的之后,錢剛已經覺得大事不妙。
他偷偷地抬眼,打量著劉廠長和列夫的臉色。
這兩人神情狐疑,若有所思,并且時不時用眼角的余光掃過他的身上......
完了。
錢剛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這下可怎么辦?
昨天晚上他正在氣頭上,一心想著的是讓廠長和列夫專家給他做主......
他為了把這兩個人拉過來,可是添油加醋,說了不少瞎話啊!
他說這個廠子粗制濫造,他說這個女人是個花瓶,他說張立軍他們被豬油蒙了心,甚至還說......那些村民動手打他,是曲令頤指使的......
錢剛當然知道自己說了多少烏七八糟的話。
這些話,要是被當場戳穿了,他還有好果子吃嗎?
他在廠里好不容易靠著列夫上了五級工,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位置......
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從上面掉下來。
錢剛的目光看向人群中間,站在正中的曲令頤。
這個工程師,再怎么厲害,那也是個女人。
女人天生心軟......
如果他求一求,是不是就能好一些?
他已經發現了。
這個項目組是完全以曲令頤為核心的。
只要曲令頤心軟,只要她能放過他,廠長和列夫也不能說什么。
“啪!啪!”
兩聲清脆的響聲,在院子里回蕩。
錢剛猛然上前幾步,抬起手,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這兩個大嘴巴子勢大力沉,他是一點都沒留手,抽得自己的臉頰直接紅腫了起來。
“曲工!曲工!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
在眾目睽睽之下,錢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曲令頤,連聲哀求了起來。
“我......我真不知道您的技術這么厲害!我就是個粗人,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我這其實都是為了咱們的項目好啊!!”
“這都是誤會,天大的誤會啊!求求您,原諒我這一次吧!”
錢剛這一下,把所有人都給整不會了。
就連剛剛還氣得要動手的牛村長,都愣在原地,手里的木棍都忘了放下來。
這年頭的人基本上淳樸。
很多事情也只不過是要個說法。
劉廠長和列夫對視了一眼,神情也松緩了一點。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嘛。
看著錢剛這副前倨后恭的可憐樣,劉廠長心里的火氣也消了大半。
他和列夫對望了一眼,都心里有了猜測。
錢剛很有可能就是嘴巴臭,而且對于廠房的環境,對于曲令頤的技術有點懷疑。
估計......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
再加上張立軍不知道為啥沒有及時打電話,所以才惹來了今天的事情。
錢剛瞧這廠長和列夫表情松緩,心里當即大喜過望。
然而,曲令頤卻一點都沒有要就此罷休的意思。
對于錢剛這人濃重的惡意,她心里跟明鏡似的。
哪怕錢剛在這兒跟她鞠躬,腰都快要彎成九十度了,她也不會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