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走后,書房內重歸寂靜。
贏子夜指尖輕敲案幾,發出清脆的聲響。
“把人帶上來。”
他淡淡吩咐道。
不多時,兩名暗河侍衛押著班大師走入書房。
老人須發凌亂,衣衫襤褸,卻仍挺直腰背,渾濁的眼中燃燒著不屈的怒火。
“暴秦走狗!”
班大師一見到贏子夜便破口大罵,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夫絕不會向你這等禽獸屈服!”
贏子夜不慌不忙地端起酒盞,輕啜一口。
“暴秦?”
他放下酒盞,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譏誚,
“若非大秦一統天下,七國紛爭還要持續多少年?”
“你們墨家口口聲聲兼愛非攻,卻為一己私欲,助六國余孽作亂,這才是真正的禽獸所為。”
班大師臉色漲紅,怒喝道:
“胡說八道!秦國暴虐無道,屠城滅國,天理難容!”
“天理?”
贏子夜忽然輕笑,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才是天理。”
他站起身,玄色衣袍上的暗金玄鳥紋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班大師,你想死很容易。”
“但墨家機關術傳承千年,你真的愿意讓它就此斷絕?”
班大師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他死死盯著贏子夜,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侍衛的稟報聲:
“公子,陰陽家已將人送到。”
贏子夜嘴角微揚:
“帶上來。”
房門再次打開,兩名紫衣女子緩步走入。
正是端木蓉和雪女,只是她們的眼神空洞冷漠,與從前判若兩人。
“蓉姑娘!雪女!”
班大師激動地喊道,掙扎著想要上前。
然而兩女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徑直走到贏子夜面前,恭敬行禮:
“主人。”
班大師如遭雷擊,踉蹌后退兩步:
“你......你對她們做了什么?”
贏子夜輕輕撫過端木蓉的發絲,后者溫順地低下頭。
“不過是封印了記憶罷了。”
他淡淡道,
“現在她們只效忠于本公子,班大師,你若不愿配合,本公子也可以讓你變得和她們一樣。”
班大師渾身發抖,眼中怒火與悲痛交織。
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chusheng......”
他咬牙切齒道。
“選擇權在你。”
贏子夜坐回軟榻,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玉佩,
“是保留記憶為本公子效力,還是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書房內陷入死寂,只有班大師粗重的喘息聲。
良久,老人頹然垂下頭:
“......老夫答應你。”
贏子夜露出滿意的笑容:
“明智的選擇。”
他拍了拍手,
“來人,送班大師去公輸先生那里。”
班大師猛地抬頭:
“公輸仇?!”
“正是。”
贏子夜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本公子要你將墨家機關術的精髓,盡數傳授給公輸仇。”
班大師臉色慘白:
“你休想!墨家機關術豈能......”
“別忘了她們。”
贏子夜打斷他,指了指端木蓉和雪女,
“你若敢耍花樣,本公子不介意讓她們嘗嘗更厲害的術法。”
班大師渾身一顫,眼中的怒火漸漸被絕望取代。
他最后看了端木蓉和雪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