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宮門前。
青石道上晨霧未散,扶蘇的馬車緩緩前行,車輪碾過石板的聲音在寂靜的晨光中格外清晰。
忽然,前方玄色車駕映入眼簾——
是六弟贏子夜的車駕!
扶蘇急忙命人停車,快步上前。
贏子夜似乎早已料到,正負手立于道旁,玄色朝服上的暗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六弟!”
扶蘇聲音微顫,“此事絕非我所為,我…”
贏子夜抬手制止,目光平靜如水:“長兄不必多言。”
“可這分明是有人栽贓!”
扶蘇急道,儒雅的面容因焦慮而顯得蒼白。
“我府上玉佩確曾遺失,那密函印信也定是偽造…”
贏子夜輕輕搖頭:“現在說這些,都是無用。”
扶蘇身形一晃,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袖:“那依六弟之見…”
“入朝。”
贏子夜淡淡道,目光投向遠處巍峨的宮門,“該來的總會來。”
扶蘇喉頭滾動,還想再說什么,卻見贏子夜已轉身登車。
晨風吹起車簾,隱約可見那張始終平靜的側臉。
宮門前的銅鐘突然敲響,渾厚的鐘聲震得扶蘇心頭一顫。
他望著六弟遠去的車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發抖的指尖,終是深吸一口氣,邁步向那森嚴的宮門走去。
......
麒麟殿內。
肅殺之氣彌漫。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扶蘇跪在殿中央,額頭抵著冰冷的金磚,聽著廷尉一字一句地宣讀那些所謂的“鐵證”。
“經查證,刺客身上搜出的玉佩確為長公子府所出,密函上的印信與公子私印分毫不差。”
廷尉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
“更有刺客供認,是受儒家門人指使…”
“荒謬!”
扶蘇猛地抬頭,儒雅的面容因憤怒而漲紅。
“這分明是有人構陷!那些刺客的供詞,分明是嚴刑逼供所得!”
龍榻上的始皇帝冕旒低垂,玉珠后的目光深不可測。
他緩緩開口:“扶蘇,你可有證據自證清白?”
扶蘇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
他環顧四周,那些平日對他恭敬有加的朝臣們,此刻都低著頭,無人敢與他對視。
“兒臣…兒臣…”
扶蘇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始皇帝突然起身,玄色帝袍上的金線玄鳥紋無風自動:“傳朕旨意,長公子扶蘇,御下不嚴,致使奸人作亂。”
“即日起,貶黜嶺南,鎮守百越邊疆。”
“一應儒家門人,凡有嫌疑者,皆下廷尉府徹查!!!”
這旨意如同一道驚雷,震得扶蘇渾身發顫!
他膝行幾步:“父皇!兒臣冤枉啊!這分明是…”
“退朝。”
始皇帝冷冷打斷,轉身離去,只留下冕旒玉珠碰撞的清脆聲響。
扶蘇癱坐在地,臉色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