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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頂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絢麗的光。
紅玫瑰從雕花木門一直鋪到長桌盡頭,視線上移,正對上靳仄言漆黑明亮的眼眸。
十年來,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
我們的靈魂血肉融為一體,永不分割。
遲婉晴,你愿意陪伴在我身邊,是我一生的幸運。
他單膝跪地,遞上戒指盒,上面安靜擺放著兩枚對戒。
正是前不久以兩百萬高價被拍下的全球唯一一款藍水晶項鏈的——
贈品。
而那條藍水晶項鏈,此刻就在柳熙的脖頸上。
遲婉晴垂眸,看著靳仄言虔誠的為自己帶上鉆戒。
看著他淚水噙滿眼眶,看著他情動聲音嘶啞。
我愛你,婉晴。
惡心。
遲婉晴內心沒有任何波瀾。
晚餐全程,靳仄言都在念叨著從前。
講曾經一起凌晨爬雪山只為看一眼日照金山。
講他們坐在海邊,聽著海浪聲入睡。
也講在普通的一天他們依偎在沙發上,看爛俗的愛情片。
講過去、講未來,就是不講現在。
急促的電話鈴聲終于讓靳仄言停下來。
是一通急救電話。
喂,請問你是柳熙家屬嗎
柳熙割腕失血過多正在進行搶救,請你過來一趟。
靳仄言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他噌得站起身,連遲婉晴看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匆匆跑開。
遲婉晴坐在原地,連動也沒有動。
沒人比遲婉晴更清楚這是柳熙搶奪靳仄言的手段。
自從柳熙回國以后,每一個重大日子,她都會出事。
車禍、溺水、被搶劫,每到這時,靳仄言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她。
婉晴,小熙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出事我沒辦法給家里長輩交代。
靳仄言的說辭總是這一套,說父輩、說責任。
就是不肯承認,是他愛她。
不過幸好,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摘下無名指處的婚戒,扔進盛著紅酒的高腳杯,看著它緩緩沉底。
正欲離開時,她接到靳仄言的電話。
小熙急需大量輸血。
只有你弟弟遲川的血型符合——
遲婉晴渾身血液凝固,近乎嘶吼道。
不可以!前不久他才遭遇無妄之災,現在又要逼昏迷的人抽血。
靳仄言,你非要害死他才甘心嗎
靳仄言滿是愧疚,卻沒有絲毫動搖。
我也不想這么做,可我做不到看著小熙眼睜睜死去。
用我的。
遲婉晴深深吸了口氣,打車向醫院趕去。
剛一進門,早已準備好的護士便將針頭插
進血管,抽了滿滿一袋鮮血。
護士準備離開,靳仄言開口攔住。
繼續抽,有備無患。小熙不能出事。
護士有些遲疑,夫人的身體不太好,我怕會出現意外。
靳仄言奪過針頭,親自插
進遲婉晴的手臂,抽了一袋又一袋。
直到遲婉晴雙眼發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才停下。
失去意識前,遲婉晴看到的,是靳仄言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
無邊無際的酸澀爬上心頭。
原來你口中的一生摯愛,是為了青梅可以隨時犧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