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婉晴,那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對。你向來溫柔,動手一定是受了委屈。
都怪我性子急躁,沒能想清楚就下了定論。
他吸了口氣,緩聲道,我會好好贖罪,直到你愿意原諒我為止。
如果你還愿意見我,就輕輕叩響房門,好嗎
一秒,兩秒,兩分鐘過去。
沒有任何回應。
他低頭,看到門縫中斷成兩截的子彈蟻。
瞳孔猛地縮小。
他腦海里跳出遲婉晴慘白的臉。
你明明知道我最怕蟲了。
巨大的恐慌爬上心頭。
說是懲罰,他早就命人將毒蛇全部拔了牙,將毒蟲換成了人畜無害的千足蟲。
正因為確信遲婉晴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他才下令禁足三天。
可現在,明顯有人違背了他的命令。
一想到遲婉晴可能在其中遭受了三天三夜痛不欲生的折磨,他的大腦就一片混亂。
他一腳踹開門,婉晴!婉晴!
數不清的毒蟲順著褲腳往上爬,靳仄言揮手驅散,反被狠狠叮咬了手心。
劇烈的疼痛幾乎讓靳仄言站立不穩。
他顧不得傷,沖進室內。
婉晴,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走遍每一處角落,卻沒有發現遲婉晴的身影。
只看到幾處暗紅色的血跡。
在極致的疼痛與后悔的雙重打擊下,靳仄言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昏迷時,靳仄言做了個夢。
夢到兩人第一年的結婚紀念日那晚。
他問她,你一個女生,為什么會想從事消防員這種危險的職業。
她歪著腦袋看他,這跟性別無關,我想要幫助別人。
幫助他們逃離火海、逃離困境,從死神手中搶回繼續生活下去的機會。只要想到這里,內心就會干勁滿滿。
燭火映照下,遲婉晴的眼睛比天邊的星星還要亮。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相遇。
靳仄言,很幸運能夠成為你的妻子。
他想要抱緊她,卻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猛地驚醒。
面前不是遲婉晴,而是他的貼身保鏢。
是我私自放跑了夫人。
保鏢一頓,請先生責罰。
靳仄言掐著掌心,深呼吸平復著心情。
不,你做得很好。
告訴我,遲婉晴離開后去了哪里。
保鏢聲音平靜,應消防隊急召,前往紅酒山莊滅火。
只一句,靳仄言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