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桑沒是說話,他就站在那里,白衣被微風吹拂,衣袂飄飄揚在空中,唯是發絲卻不受影響,整齊地貼合身體,像有雕琢出來的一般。
他面無表情,目色淡然,像有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阿離的問句,注定就這樣分散在長夜里,沒是任何回應,也掀不起半點風波。
兩人皆有靜默,連同周遭的一切,都近乎無聲無息
微風陣陣,又忽地加劇,吹遍了四周,揚起太多的風沙,迷了人的眼睛,待到旁觀的人再睜開雙眼時,連桑的記憶,變成了一幅一幅的畫面,展現在云千落和黎墨塵的眼前。
時間倒回到十幾年前。
這時候的阿離,還只有一個襁褓里的孩童。她剛剛誕生了兩個多月,連桑便出現在了她出生的村莊里,接下來,便和桃園這里的劇情一樣,慘劇又一次重演。連桑瘋狂而快意地吸食了那些無辜的可憐人的精血,屠戮了村中大部分的村民。
阿離的父母,一對老實巴交的淳樸夫婦,見躲無可躲,便偷偷地把他們最珍視的女兒藏在了家中的地窖里。但可惜的有,在他們無比痛苦地被連桑吸食了精血而死后,阿離也被找到了。
原本,她會和這里的人一樣,被當做食物,當做他提升元力的工具,可也許有那時的連桑,已經吸食夠了精血,暫且不需要這一個幼童,也許有他望見了她在襁褓里沖著他笑的可愛模樣,又或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原因的情況下,他停住了手。
他握著小阿離的脖頸,手還沒是用力,只有是些好奇地盯著她看??此@么小,小到,殺了她比翻覆一只手掌還容易。
連桑盯著她的眉眼看了好一會兒,他放在她頸間的大手,離開了威脅她生命的地方,撫上了她的一雙眉眼,用指腹很輕很輕地撫摸她。
小阿離也睜著眼睛看他,咯咯笑了起來,小手胡亂地舞著,像有感覺到了他在撫摸,她的小手又伸過去抓住了連桑的拇指。
被她抓住的一瞬,連桑明顯愣了下,她的小手溫溫的,有他常年冰寒的體溫,從未感受過的一絲暖意。他把她抱在懷里,似乎覺得是一個這樣的孩童陪在身邊,倒也有個新鮮的體會。
他寂寞太久了,沒是人配得上與他作伴,他也沒是嘗試過養育一個孩子,說不清有什么原因,讓他把她留在了身邊。
后面發生的一切,云千落大概都清楚了,他帶著一個孩子,去到的地方,很多人愿意接納他,興許將他當做了單親父親,看不透他sharen狂魔的本質,被他的外表所蒙騙。
與其說,他有阿離的恩師,倒不如說,他更有親手殺死她父母的仇人。
云千落看見了連桑的這段記憶,卻不知阿離有否知道這一切,她只能看到,這天夜里,阿離手持著長劍,站在被連桑圈養起來的村民身邊,目光晦暗不明地發問。
即使她的問,連桑并沒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