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以前被蒙蔽雙眼,差點為了報恩賠上自己余生的幸福,凌兒,謝謝你無條件愛著我,我想周太太的位置只配是你的。”
我連滾帶爬爬進病房,父親冷漠的看著我,關掉母親的氧氣,我用盡全身力氣尖叫哭喊。
卻被他抓著頭發死死按在病床邊,親眼看著媽媽的心電監護儀變成一條直線。
屏幕里周城南低頭吻上沈凌,我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隨著媽媽停止的心跳一起消散。
3
母親的葬禮上,沒有周城南的身影。
我跪在冰冷的墓碑前,指尖撫過照片上母親溫柔的眉眼,胃里突然一陣翻江倒海。清晨便利店買的驗孕棒被我攥在手心,兩條紅杠刺得人眼睛發疼。
我懷孕了。
這個孩子來得這樣不是時候,卻又像是母親留給我最后的念想。
我拖著虛浮的腳步回到那棟曾被稱為“新房”的別墅。
周城南正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沈凌依偎在他身邊,指尖親昵地劃過他的襯衫紐扣。
看見我,沈凌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故意往周城南懷里縮了縮:
“楠楠姐?你怎么來了,這里不歡迎你吧。”
周城南抬眼,眸子里沒有半分溫度:
“滾出去。”
“我只是來給你看樣東西。”
我把驗孕棒輕輕放在茶幾上,塑料殼碰撞玻璃面的聲響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我懷孕了,是你的。”
周城南的目光落在驗孕棒上,眉頭驟然擰緊。
沈凌搶先一步抓起那東西,尖叫著扔在地上:
“假的!蘇楠你又想耍什么花招?用個假孩子綁住城南嗎?”
我沒理會她的歇斯底里,只是望著周城南:
“信不信隨你。但我要告訴你,這個孩子,我不會留給你。”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籠罩過來: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周城南,你欠我的,欠我媽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牽扯,包括這個孩子。”
我轉身往外走,背后傳來他隱忍的怒喝:
“蘇楠!你敢動這個孩子試試!”
我沒有回頭。
走到江邊時,夕陽正一點點沉入水面,把江水染成一片濃稠的血色。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周城南,這是你欠我們的。”
然后把它和那支驗孕棒一起,塞進了預先準備好的漂流瓶里。
瓶子被我用力拋向江心,隨著水流晃晃悠悠地漂向遠處,像一個永遠不會被回應的告別。
江水真冷啊,冷得像周城南甩開我時的眼神,像母親病房里驟然熄滅的監護儀,像我這短暫一生中所有求而不得的溫度。
后來,周城南瘋了一樣找了我三天三夜。
4
深秋的風卷著枯葉,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離開那座城市已經三天了,我幾乎沒怎么合眼,兜里的錢只夠買幾個饅頭,此刻正餓得頭暈眼花。
陌生的街景在眼前晃動,來往的行人步履匆匆,沒人會注意到角落里這個形容枯槁的女人。
我摸著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也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支柱。
就在我意識漸漸模糊時,背后忽然傳來一聲輕喚,帶著幾分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