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來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就算我贏不了你，現在是我占上風，起碼我能讓你上不了岸。等你全身都泡脹了，我就不信你還能這么神氣。”
“是嗎。”
“難道不是嗎？”
“憑你，還差得遠了。”
“這話還是等你上岸了再說吧！”
“我未必需要上岸。”他可以拖她一起下水。
顧殘照退到泳池中間，往側邊游去，陸小來跟著往側邊跑，等她一跑過直角，他卻迅速轉變方向往對角游去，陸小來再轉變方向已經來不及，卻沒有半點收勢的余地，等她跑到另一頭想把他推回水池中，顧殘照卻抓住她的手臂，整個身體后仰而去，他唇邊笑容殘戾而邪佞，與她一起倒進水池中。
撲通兩聲，池中濺起巨大的水花，顧殘照長臂一扯，扼住她的脖子把她全身往水底按去。
水一下灌進耳朵和鼻腔，咕嚕嚕的水泡連串往上冒，陸小來立刻屏住呼吸，雙手抓住他扼住她的那只手，腳在水中亂蹬，整張臉都緊緊皺起。
顧殘照望著她掙扎的模樣，唇邊的笑容越發深長，他張了張嘴，做出一個“求我”的口型。
陸小來一頓猛搖頭，眉頭越皺越緊，腦袋嗡嗡轟鳴，所有的神經都壓迫在太陽穴處。
不，絕不求他，他做夢。
滴答，滴答，滴答，時間一秒秒過去，陸小來皺緊的雙眸間閃著倔強的光，寧愿溺亡也不肯有半點低頭，顧殘照唇邊的笑容逐漸消失。
似乎……憋到極限了。
陸小來閉起雙眼，嘴巴鼻子里冒出大串水泡，池水猛灌進她的身體里，她的意識一點點渙散，手緩緩垂落下去……
顧殘照眸間一凜，環起她的腰將她帶上水面，平放在池邊的地上，拍打她發白的臉頰。
“陸小來，醒醒！陸小來！你敢死試試！陸小來！”
絲絲涼意夾雜著恐懼從他腳底生起，一下漫遍他四肢百骸，顧殘照不敢有半點耽擱，按壓她心臟部位，捏開她的嘴巴貼上去進行人工呼吸，再繼續按壓心臟。
顧殘照抬起頭，卻看到陸小來睜大雙眼震驚地瞪著他，表情全然凝滯，卻沒有發現心底竟是一松。
怒火沖上腦門，陸小來揮起手掌帶著疾風打向顧殘照的臉頰，手腕卻在下一刻被他抓住，反扣在腦袋旁的地上，另一只手也被制住。
陸小來拼命掙扎，朝他憤怒嘶吼：“你放開我！你個變態！”
“陸小來，是我救了你。”
“是你要置我于死地！”
“我給過你機會，你沒有珍惜。”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先挑釁我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你威脅我，我可能無緣無故挑釁你嗎？！”
“非常可能。”
“不可能！你放開我！”
如她所愿，顧殘照松開她的手，一腳把她踹進池中。
陸小來浮出水面，抹掉臉上的水，怒瞪向池邊的高大身影：“顧！殘！照！”
顧殘照蹲到池邊，勾起唇角，緩緩道：“現在是我在岸上，而你，是我的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