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來閉著眼睛，靠在副駕駛座上休息。
顧殘照回到車內，喊了兩聲她的名字，伸手過去摸她額間的溫度。
還好不燙，只是有點涼。
陸小來睜開眼睛轉向左側，勉強對他笑笑，抬起按在腰間的手：“你看，不流了呢。”
可是她的手上，沾了一手掌的血跡，紅的發黑，讓人觸目驚心。
顧殘照牽起她的手，揉搓了幾下她微涼的手掌，抬起到唇邊，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個灼燙的吻。
他將她的手輕放回腰間，發顫的聲音里帶了幾分責怪：“還有心情開玩笑，苦頭吃得還不夠是不是？”
陸小來轉回頭直視著前方，目光無神：“我的滑板還在臺球館。”
“先回去檢查，我再去取。”
“我的徒弟還在家里等我……”
“檢查完，我陪你過去。”
“我連徒弟都保護不了，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差勁的師父。”陸小來輕咳兩聲，眼眶里竟泛起點點淚光。
顧殘照握了握她的手，啟動車輛：“走了，坐穩。”
“嗯。”
車子發動，駛上繞城高架，往別墅的方向疾馳而去。
別墅里，黃醫生早就準備好了急救室，吳媽擔心地等候在門口，兩手不安地交握在身前，不停地走來走去。
看到車子駛近，吳媽立刻指揮保安打開大鐵門，跟在車子后面走回庭院。
顧殘照從車上下來，攔腰抱出副駕駛座的陸小來，大步往急救室邁去，吳媽跟緊在他的身側，看著陸小來滿身的血跡心驚肉跳。
“少爺你嚇死我了！突然說要什么急救室！到底出了什么事？陸小姐這是怎么了？”
“讓黃醫生準備。”
“好好！”
顧殘照將人抱進急救室。
急救室的紅燈亮起，吳媽留在里面幫襯，他一個人等在急救室外，衣服上也沾了塊塊血漬。
身后響起輪子的咕嚕身，顧晚涼推著輪椅來到他的身邊，看到他身上的血漬也是一驚，皺眉問：“哪來的血？發生了什么事？”
“她在里面。”
“誰？”
“陸小來。”
“小來怎么了？”
“我去還車，馬上回來。”
“去吧，我守在這里。”
顧殘照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去。
急救室里，黃醫生替陸小來清理創口縫針，讓吳媽給她換了身衣服后，給她做了個全面內科檢查。
陸小來的出血量并不大，但黃醫生訝異地發現，她的肝肺脾等多個器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難以解釋的是，這些損傷都像是內部原因造成，而不是因為外力的沖撞。
能同一時間因為同樣的原因內臟受損，是一件極不尋常的事情。
黃醫生記錄下病歷數據，先注射藥劑清除內臟的血塊，再使用抗生素滅菌防止敗血癥……
顧殘照回來時，救治已經結束，陸小來也已經被安置在監護病房。
麻藥的勁還沒有過去，她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眉間卻一直沒有舒展。
黃醫生站在玻璃隔窗外，將儀器顯示的生命體征數據記錄下來。
顧晚涼坐著輪椅在黃醫生的身旁，吳媽站在她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