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午后，聲聲知了清脆而聒噪。
顧殘照讓顧晚涼和吳媽去休息，換了消毒服走進監護病房，一個人守在病床邊等待著她的醒來。
病床上，陸小來閉著雙眼，安靜地躺著。
她手臂上的傷還結著丑陋的痂，現在又添了幾道新傷。
開學短短半個月，她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
顧殘照輕柔地拿起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手掌心，眼中滿是心疼。
從今往后，有他在，便不會讓她再受半點傷害。
顧殘照握著她的手抬起到唇邊，在她纖細的手指上落下一吻，用臉頰輕輕摩挲。
他手心的溫度通過兩人交握的手掌傳遞給她，令她原本冰涼的小手也漸漸暖和了起來。
陸小來可以感覺到，即使在睡夢中，她仍然可以感覺到有一個發光發熱的能量體就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她睫毛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頭頂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是不認識的地方。
她動了動自己的手，發現好像被什么東西抓著，扭頭往旁邊看去。
顧殘照眸間一亮，卻故作深沉地問：“醒了？”
陸小來眨了眨眼，朝他搖頭。
“睜著眼睛說瞎話。”
陸小來盯著他看：“你誰？”
顧殘照挑眉：“我是你男人。”
“你滾。”
“沒地方可滾，不然，你的床讓我一半？”
陸小來白了他一眼，問：“我在哪？”
“你男人家。”
“……”
陸小來用手撐在床上想要坐起來，被他按住肩頭給壓了回去。
“乖乖躺著，你必須要靜養。”
“我答應了我徒弟馬上就回去的。”
“就你現在的身體，還沒走出大門，傷口就崩線了。”
“我答應了的，答應的事必須要做到，這是我的原則！”
“不巧，我是個蔑視他人原則的人。”
“我必須得回去！”
“再躺一個小時，我送你去。”
她當然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可她心里擔心著她徒弟，在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麻藥的效果在消退，肩頭和腰間的傷口泛起陣陣刺痛，陸小來撇了撇嘴角，不情不愿地躺好。
顧殘照眉間一松，捏著她的手指玩。
陸小來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聲，臉上滿是怨念。
“做了那么多壞事，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陸小來不滿地小聲嘟囔：“我又沒做虧心事。”
“小壞蛋，你傷透了我的心。”
“那一定是誤傷，誤傷！”
“我可能得找黃醫生，給我心上也補兩針。”
陸小來想起威脅他的那句“不然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心底涌起無盡的自責。
她當時一心只想著廢了刺頭男，一點都沒有顧及他的感受。
但是誰讓他阻止她的呢！哼，這也怪不到她身上！
陸小來把手悄悄放進他的掌心，對著他吐舌：“我什么也沒說過，我什么都不記得了，略略略。”
顧殘照一下握緊她的手，突然湊近到她面前，幽深的眸間帶著濃濃的笑意：“這有什么，你是將來要成為我妻子的人，做不做得成朋友，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