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保溫袋,頭發微微濕潤,好像剛淋過雨。
“我帶了你愛吃的糖炒栗子。”他笑,語氣像在邀功,“剛陪軟軟辦完手續,路上堵車……你還沒走?”
我慢慢把畫稿收進文件夾,連通那個裝著紙條的垃圾袋,一起帶走。
“不用解釋,”我說,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陌生,“比賽時我畫得很好。”
陸沉突然愣住了,可能是因為我從沒有用過這么陌生的語氣同他講話。
“我解釋一下,”他喘著氣說,“蘇軟軟她……一個人真的弄不好,我知道,你那么要強,就算我不去陪你你也可以贏得比賽,軟軟她、她跟你不一樣。”
聽到這話,我沒看他。
只是扯了扯嘴角,收起畫筆,關掉燈,轉身離開畫室。
這時,我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清北美院國外訓練活動報名成功的確認頁面。
我看了眼手機發自內心的笑了,然后頭也不回地從他身邊走過,腳步沒有停下。
陸沉伸了伸手卻沒有攔住我。
當然,他也攔不住我。
3
我拿著速寫本走進教學樓,陽光斜斜地灑過走廊。
設計競賽的推薦名單還沒公布,但所有人都知道,名額八成會是我。
教授們開會時提過兩次我的名字,指導我的導師在答辯組群里說,林晚的實力是碾壓級的。
可最近總有奇怪的聲音冒出來。
有人在質疑我的畫,是不是自己畫出來的。
同組的其他導師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現在的孩子啊,光有本事不夠,還得有人捧。”
畫室的學姐偷偷問我:“小晚,你是不是跟評審老師走得特別近?”
我一開始沒當回事,直到昨天,我在打印店聽見蘇軟軟壓低聲音對人笑:“她那幅《白夜》改了七百遍才定稿,要是沒陸沉哥在背后幫忙找導師……你覺得,就憑她能拿獎?”
我站在門口沒進去。
陸沉最近總在實驗室待到很晚,說是幫蘇軟軟改作品集。
他朋友圈清一色全是她的設計草圖,還配文說:“軟軟進步很大”。
怎么在蘇軟軟嘴里,就成了他幫我找導師了?
還有一次我路過,看見陸沉俯身握著蘇軟軟的手幫她改線條。
他的語氣溫柔得簡直不像話:“這里弧度再緩一點,懂嗎?”
蘇軟軟也時不時地往他身上靠,語氣嬌滴滴地說:“謝謝陸沉學長~今晚我們就通宵在這里改稿子吧,你不要回去啦~”
這樣的事情簡直太多了!
上個月,我做項目被導師罵哭那次,他在幫蘇晚晚挑衣服、系鞋帶。
兩周前,我感冒發燒躺在床上不能動時,他在給蘇晚晚沖紅糖水,喂痛經藥。
昨天,我一個人走夜路回家時,他在打電話哄蘇晚晚睡覺,給她講睡前故事。
我真的受夠了!
而今天……教務處貼出通知:推薦人選將在選拔考試后最終確認。
也就是說,我還得再考一次。
不過也正好,最終比賽是現場作畫。
剛好可以讓這些背后嚼舌根的人看看,我是怎么憑實力奪冠的。
正式考試那天,我碰見蘇軟軟抱著一摞資料從辦公室出來,眼眶紅紅的,像剛哭過。
我下意識退后半步,嫌她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