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聽不出有多少怒氣，但隱含著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看不慣又無可奈何，最后只能寵著。
沈仁勁身著考究的中山裝，雙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步到她房門前，“快給為師開門！”
“哎……”白楨楨嘆了口氣，認命地起身，從里面將門打開。
“師父！！”
她語氣興奮，還帶著一絲絲小驚喜，杏眼里閃著光，“哪陣風(fēng)把您給吹來啦？我正準(zhǔn)備找您呢！”
她將沈仁勁迎進去，擺手示意小曼下去。
“你應(yīng)該文是哪股妖風(fēng)才對，”沈仁勁哼了一聲，“別以為我沒聽到你剛剛說的什么，現(xiàn)在想討好我——太晚了！”
白楨楨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嘿嘿，師父您坐，我去給您倒茶！”
沈仁勁點點頭，抬眼打量起房間的布置。
簡約自然，清新典雅，倒是挺適合她的。
“這家書局開多久了？我看你店里的生意好像不怎么好嘛！”
沈仁勁接過她遞上來的茶，關(guān)心了一句。
“五年了，”白楨楨在他對面坐下，吹了吹茶末，“我開書店是為了方便自己，沒太在意人流量，這些年勉勉強強不虧損吧。”
“嘿，”沈仁勁瞪大眼睛盯著她，“那你開個什么勁兒，費心費力又不盈利，家里有礦啊？”
他并非有多看中錢，而是知道白楨楨從上大學(xué)開始就一直在兼職，自己賺生活費。
他有時候也會自掏腰包補貼，但她從沒收過。
眼看著博士畢業(yè)了，可以安安心心賺錢了，她卻開了個不掙錢的書局，雖說很有文人的清高氣質(zhì)，但再清高也是需要吃飯的啊！
白楨楨搖搖頭，“家里沒礦，但是可以買啊！”
“買礦？”沈仁勁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就你？下輩子都賺不夠買礦的錢吧？”
白楨楨不置可否，只說了一句，“我努力。”
師徒倆談?wù)摿藭鼪r又交流了一番學(xué)術(shù)，沈仁勁估摸著時間該走了，于是起身。
到門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扭過頭來問道，“我看你下面的柜子里鎖著一些孤本，真的假的，不會是贗品吧？”
白楨楨瞧著他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表情一陣好笑，“要不然您幫我驗一驗？”
“好啊！”
他興奮地一拍大腿，“我正有這意思，走走走。”
“您慢點，當(dāng)心臺階。”
他大步往前走，白楨楨趕緊跑過去攙扶著，“就放在那兒又不會跑，您急什么？”
沈仁勁笑了笑，“這不是激動嘛！”
到了樓下，白楨楨把展柜打開，挑了三本線裝的給他，“我爺爺還收藏這些，正好最后要搬家了，您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沈仁勁抱著書愛不釋手，蒼老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書皮，感受上面的斑駁感，還不忘空出嘴問，“當(dāng)然有時間！什么時候？比你這兒還多？”
“不僅多而且年歲還長，不過我先說好啊，我的可以借給你，爺爺?shù)目刹灰欢ā５綍r候他不借，你可不準(zhǔn)跟我翻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