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張了張嘴,好半天只溢出一絲嘆息,然后硬著頭皮接下了三百頁的病例。
果然,看別人談戀愛是要付出代價的。
尤其是看大BOSS談戀愛。
樓下,感受到頭頂的目光盡數撤回,薄言滿意地挑了挑嘴角,低頭看著此刻裝鵪鶉的女人,“好了,現在沒人看了。”
白楨楨:“……”
您真是一點都不掩耳盜鈴。
臨近春節,天氣是愈發寒冷了,就站這么一會兒,白楨楨皮靴里的腳都已經冰涼。
耳邊有呼呼的、一陣一陣的寒風,搖曳著兩側的松柏,發出沙沙聲。
她仰頭,一點冰涼落在左側臉頰,很快化作一滴水,融于肌膚上。
緊接著,一片接一片的雪花自空中落下,落在四季常青的松柏上,也落在兩人頭上。
看著薄言發燒間稍微化去的雪花,她突然揚唇一笑,恬淡又美好。
“怎么了?”男人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白楨楨伸手撥了撥他發梢細碎的雪花,能感受到他一瞬間的僵硬卻又很快放松下來,仿佛習慣了她的撫摸。
這還是她第一次碰男人的頭。
像他們這樣的人,如果愿意將頭置于一人掌心下,那必然是信任極了對方。
“聽說一起看初學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白楨楨伸手食指點了點雪花,“薄醫生,你完了,你這輩子就只能跟我在一起了。”
薄言一愣,片刻后展顏,將人摟得更緊了些,溫熱寬大的手掌撥開她的外衣,鉆進衣服,貼在腰間,感受著她腰際曼妙的弧度,“求之不得。”
“嘀嘀——”
外面突然傳來了汽車的滴滴聲,兩人同時側頭看過去,是薄爺爺他們到了。
“哎喲,你摁什么喇叭啊,”薄爺爺一臉懊惱,氣鼓鼓地瞪著司機,“你不摁咱們還能多看一會兒,現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司機:“……對不起,我錯了。”
薄言聽著兩人的對話,嘴角一抽,腦子里只有四個大字——為老不尊。
“爺爺到了,上車吧。”
薄言去了副駕駛,把白楨楨送到后座陪老爺子。
“楨楨,冷不冷啊外面?”薄爺爺笑瞇瞇地替她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聽天氣預報說得下整整一周。”
白楨楨不好意思地笑笑,“還好,我穿得厚。”
薄言透過后視鏡看著一臉慈祥的老爺子,笑道,“爺爺怎么不關心我冷不冷?”
薄爺爺揚了揚下巴,語氣多了幾分敷衍,“那你冷嗎?”
“冷。”
“那就冷著吧。”
“……”
一路上,薄爺爺都對白楨楨噓寒問暖,比對親孫子還親,又提起了兩家一起過年的事情。
白楨楨恍然,前兩天太忙,竟然把這事都忘了。
只好說還得回去和爺爺商量一下。
等車到了景逸門口,司機穩穩當當地停下,白楨楨和薄言下了車,剛往前走兩步,就聽到薄爺爺把車窗降下來,喊了聲,“小言。”
薄言扭頭踏步過去,彎腰和他的視線平齊,“爺爺,怎么了?”
薄爺爺居然可疑地老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