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離開京城那日，正巧是沈舟流放的時候，我踏上馬車，轉頭就看見流放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京城，我抿唇，沒有再看，低頭上了車。
皇帝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說著話，語氣緊張：「路上一切小心，若是有了空閑，還可再上京城。松糕和鮮花糕你帶了嗎我記得......」
我有點煩躁，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松糕和鮮花糕是南州的特產，我們那里很多。回南州的路我很熟悉，不用費心。」
他訥訥了幾秒，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泛了紅。
馬車夫沒有他的指令，也不敢駕馬，周圍的眾人也都默不作聲。
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我默默地低頭看著他。
「囡囡......」他有點哽咽，「你娘，有沒有給我留信」
我早聽他身邊常年伺候的那位公公說，在我娘剛死的時候，他跟發了瘋似的，翻來覆去地問伺候娘的丫鬟婆子，娘有沒有給他留下什么話，有沒有什么想和他說的。
仿佛如果有的話，娘就還是愛他的，娘在京城受的苦也就成了塵土，拍散后還是他們之間真摯的愛情。
我心底有點想笑，但面上只是搖搖頭。
「沒有。」我道。
他徹底失了魂，踉踉蹌蹌地后撤了幾步，而后再抬起頭看著我，強顏歡笑，卻有一滴淚突然從眼角滑落。
「走吧，回南州去。」他看著我說，又像是在透過我看向別的什么人。
我不再理會，放下了簾幕，馬車奔馳，朝著家的方向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