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回家
唐思雅聲音拔高，扎向陸軍銘。
陸軍銘，你讓我惡心！
她的身體微顫抖。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戲！帶著你的花，滾！滾遠點，別在這里丟人現眼，別臟我的地方，影響我工作，我看見你就想吐！
他臉上肌肉繃緊，那束紅玫瑰在他手中被捏得變形，花瓣掉落。
學生屏住呼吸，驚愕地看著，死寂中只剩下震驚的目光。
唐思雅！
陸軍銘聲音低沉下去，帶著被當眾羞辱的狂怒說。
你再說一遍！
我說——
唐思雅迎著他噬人的目光，胸膛起伏，每個字從齒縫迸出。
你讓我惡…
后面那個心字沒出口，一眩暈猛地席卷了她！
眼前驟然一黑，金色光點炸開，心臟像是被攥住，窒息感鋪天蓋地！
一聲短促的痛苦氣音擠出。
她手臂無力垂下，教案散落一地。
緊接著，在周圍驚恐的吸氣聲中，唐思雅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前軟倒！
思雅！
陸軍銘所有情緒瞬間被恐懼碾碎，憑著本能，一個箭步猛沖上前！
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陸軍銘在唐思雅砸向地面之前，用盡全力撲過去，他險險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
沖擊力讓他抱著她踉蹌幾步才穩住，膝蓋磕地也不覺。
懷里的人輕得可怕，她的頭無力垂靠在他肩窩，只有微弱呼吸。
思雅！思雅！醒醒！
他拍著她的臉頰，聲音嘶啞顫抖。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女學生指著唐思雅的裙擺下方，
血！唐老師流血了！
陸軍銘心猛地一沉，低頭看去，
米白色的長褲下部，一小片刺目的暗紅色血跡，正迅速暈染開來！
嗡！
陸軍銘腦子像被重錘砸中，瞬間空白！
只有眼前那片擴大的暗紅！血哪里來的
他猛地收緊手臂，死死抱住懷里冰冷的人。
讓開！都讓開！
陸軍銘打橫抱起唐思雅，將她牢牢護在胸前。
顧不上地上的教案和踩爛的玫瑰，也顧不上周圍的目光。
他抱著她，鞋子重重踏地，撞開擋路的學生，朝著樓梯口狂奔！
閃開！叫醫生！
走廊亂成一團。
陸軍銘沖出教學樓大門，抱著她朝路邊的吉普車狂奔。
拉開車門，小心將她安置在后座，自己跳上駕駛座。
引擎嘶吼，吉普車猛地沖出去，留下煙塵。
區醫院急診通道紅燈刺眼。
陸軍銘直挺挺地杵在急救室緊閉的門外。
汗水浸透軍裝后背，臉上那道紅痕未消，雙手緊握成拳。
腦子里只有那片在米白褲子上暈開的暗紅。
時間粘稠，消毒水味混合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刺激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