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消息傳到許知意耳中時，她正在多倫多的公寓里，幫許知遙整理萬圣節的南瓜燈。
手里的刻刀啪地掉在地上。
段鈺走過來，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
別多想，他......或許也是解脫了。
許知意沒說話，只是望著窗外飄落的楓葉。
眼眶一熱，淚水卻遲遲沒有落下，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塊。
冷風呼呼地往里灌，卻又說不清是疼，是憾，還是別的什么。
霍沉舟的葬禮，許知意沒有回去。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立場再出現在那里。
也許那天在病房外，就是最好的告別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許知意不知道對霍沉舟剩下的是恨，還是別的什么。
只覺得從前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就這么離開，心里不免有些彷徨。
段鈺沒有勸她，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邊。
許知遙也仿佛一夜長大了，不再吵吵鬧鬧，只是偶爾會小心翼翼地問：
姐，你還好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萬圣節那天，多倫多的街上充滿了節日的氛圍。
孩子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挨家挨戶地討糖果，嘴里喊著口號。
許知意的公寓也被許知遙裝扮得充滿童趣，門口掛著南瓜燈，窗戶上貼滿了幽靈貼紙。
姐，段鈺哥，快來看!我給你們準備了衣服!
許知遙舉著一件女巫的斗篷跑過來。
段鈺笑著接過斗篷，順手往許知意身上一披：
挺合適的。
才不要!許知意扯下斗篷，瞪了他一眼，我要當公主。
好，當公主。段鈺從柜子里翻出一件粉色的公主裙，眼里的笑意溫柔得能溢出來，我們知意本來就是公主。
許知意的臉微微一紅，接過裙子跑進了房間。
晚上，他們帶著糖果，跟著一群孩子去街上搗蛋。
許知遙穿著吸血鬼的衣服，舉著假的蝙蝠翅膀，跑得飛快。
段鈺則一直陪在許知意身邊，幫她擋開擁擠的人群，時不時遞給她一杯熱可可。
走到街角的公園時，那里正在舉辦篝火晚會。
人們圍著篝火唱歌跳舞，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許知意站在人群外，看著灼灼燃燒的火焰，忽然覺得心里某個緊繃的角落，慢慢松弛了下來。
也許時間，真的能治愈一切。
她真的要開始考慮，新的生活了。
不能一直讓許知遙和段鈺為她擔心。
在想什么
段鈺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根棉花糖。
沒什么。她咬了一口棉花糖，甜膩的味道彌漫整個口腔，就是覺得......這樣真好。
真好，即使身在異國他鄉，也有親人和好友陪伴在側。
嗯。段鈺看著她，眼神認真，只要你想，以后每年的萬圣節，我們都可以這樣過。
許知意抬起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
許知意莫名有點緊張。
那雙深情的眼睛里，映著她的影子，還有一種她從年少時就無比熟悉的情愫。
她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