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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塵埃落定后，我去警局做了最后一次筆錄。
離開前，警官把我叫住。
還有點事，我認為你應該知情。
我回頭看他，他遞給我一份報告。
我們對孫慧做了詳細調查。
她做出這種事，在大學生群體里并不常見。
我翻著那份資料，眉頭緊蹙。
你是說，她不是一時沖動
更像是長期的、計劃好的。
警官點了點頭：
沒錯。我們查到了她背后一個隱秘賬號，綁定的手機號......是她母親的。
我呼吸一窒。
她媽媽
警官語氣凝重：
我們調取了她們母女之間的聊天記錄。
從一開始，她媽就讓她主動去你店里打工，接近你。
她媽是主謀。每一步，都是她策劃。
包括拿秘方、改做博主、輿論引導、視頻剪輯、福爾馬林的購買和擺放點，都是她母親定的。
我腦子嗡地一下，手指都在顫。
她......為什么我和她無冤無仇......
在我的印象里，我只在孫慧還在店里兼職時見過她媽媽幾次。
那時她分明對我千恩萬謝，說我對她女兒很好。
有。警官說。
她曾在極度困難的時候，帶著女兒來你店門口討飯。你給了她們兩碗飯。
那天，她哭著謝你。
但第二次來時，你拒絕了她。
我渾身發冷。
我終于徹底記起那個女人。
那時她神情麻木，女兒躲在她身后，渾身臟兮兮的。
我把店里多余的烤飯給了她兩碗。
她第二次來時，我店里的東西已經賣光，就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今天沒多的。
她愣了愣，眼神從感激變成了失望。
那一瞬間的眼神，如今疊在孫慧母親身上，完美重合。
她覺得你能施舍一次，就該一直施舍。
她說你‘明明能給，卻故意不給’，你就是‘騙好人緣的偽善者’。
后來你生意越好，她心里越不平衡。
等她女兒考進大學后，她告訴女兒：去你店里，把屬于你的奪過來。
我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摔倒。
警官扶住我：她們現在已經反咬彼此，互相推鍋，都不認罪。估計這輩子，會在牢里當‘母女獄友’了。
我咬著牙，眼神冰冷：
有時候，用過福爾馬林的不是我。
而是她們的心。
我從警局出來，天色正晚，萬家燈火。
我路過一家燒烤攤位。
旁邊有一群年輕人正說說笑笑吃烤串，香氣四溢。
我走過去，老板娘笑著問我：美女，來點啥
我笑了笑，開口：
來一份魷魚，不加任何調料。
她愣了愣：要原味的
我點頭：我想嘗嘗純粹的味道。
她看我眼里發紅，沒說什么，默默地轉過身去烤。
我站在那里，手插兜，風從脖子灌進去。
可我從未如此清醒。
這世界不干凈，但我會繼續活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