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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一件綴滿細碎珍珠的白色禮裙,長發上別著一枚小巧的鉆石發卡,臉上只是略施粉黛,整個人看起來溫婉又明媚。
像一朵被晨露滋養過的、含苞待放的百合。
她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請新人入場。司儀大聲說著。
他們一起走進了正中央位置。
蘇稚正挽著顧言辭的手臂,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
顧言辭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滿溢而出的寵溺與愛意。
每一個細節,都刺痛著傅承硯的心。
他曾擁有過這一切。
明明自己也曾是那個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邊,接受所有人艷羨目光的男人。
可他,親手,將這一切都毀了。
訂婚儀式開始時,顧言辭單膝跪地,將一枚璀璨的鉆戒,戴在了蘇稚的無名指上。
那枚戒指,不是最大,也不是最昂貴,但設計得極為巧妙。
它的主鉆,是一顆極罕見的星辰形狀的藍寶石,與蘇稚胸前的那枚胸針,交相輝映。
那是獨屬于她的,唯一的愛。
蘇稚看著他,眼眶微紅,笑著點了點頭。
在所有人的歡呼和掌聲中,他們擁吻在一起。
那一刻,傅承-硯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轉過身,靠在冰冷的鐵柵欄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他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體無完膚。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
他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上的鉆石,是他特意去拍賣會拍下來的,是曾屬于蘇稚母親的紅寶石。
他費盡了心思拍到了手。
請了全球最頂尖的設計師,花了三個月的時間,重新設計打造成一枚戒指。
他本想,將它作為求婚戒指,重新戴回她的手上。
可現在,它再也沒有了送出去的理由。
他將盒子放在柵欄旁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然后,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沒有再回頭。
身后的一切都不是他該沾染的。
傅承硯只是一個人,孤獨地,走在蘇黎世黃昏的街道上。
街邊的櫥窗里,倒映著他落寞蕭索的身影。
有軌電車從他身邊叮叮當當地駛過,載著一車歡聲笑語的乘客,遠處,蘇黎世湖上的天鵝,正成雙成對地在夕陽下優雅地梳理著羽毛。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以一種幸福的姿態,嘲笑著他的孤單。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只知道,從今往后,他的人生,都沒有蘇稚了。
再也沒有......蘇稚了。
而在那座被幸福包裹的古堡里,蘇稚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她下意識地回頭,望向遠處那片空無一人的街道。
怎么了顧言辭發現了她的失神,輕聲問道。
蘇稚搖了搖頭,對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沒什么。
她轉過頭,將那些早已被風吹散的過往,徹底拋在了腦后。
可能是看錯了吧。
大概是個相似的身影。
已經與她無關了。
說完,她握緊了身邊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