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開了他珍藏的高中相冊。

相冊里，我媽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姐大。

穿著校服，扎著馬尾，帶著一群小弟橫行校園。

"其實…"我爸輕聲說。

“那時候我就知道，你媽不是什么惡女?！?/p>

“她只是太倔強了?！?/p>

照片里，我媽正坐在教室窗邊。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像是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

"那天下午。"我爸說。

“我看到你媽在偷偷哭?！?/p>

“因為家里破產，她連學費都交不起了。”

原來，我媽表面上還是那個呼風喚雨的大姐大。

實際上，她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所以我去打工。"我爸說。

“每天放學后去工地搬磚?！?/p>

“就為了能幫她交學費。”

我翻到一張照片。

是我爸和我媽并肩站在操場上。

我媽笑得張揚，我爸卻羞澀地低著頭。

“那時候你媽問我。”

“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

“我說，因為你是我的老大啊。”

我爸說，其實他早就喜歡上我媽了。

但他不敢說。

因為他怕說出來，就會失去這份關系。

直到高考那年。

我媽考上了重點大學。

我爸卻因為家里變故，不得不輟學打工。

"那天晚上。"我爸說。

“你媽來找我。”

“說要等我?！?/p>

“等我考上大學，等我有出息?！?/p>

可我爸知道。

以他家里的情況。

根本不可能再讀書了。

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選擇了離開。

選擇了放棄這份感情。

"我以為。"我爸苦笑。

“只要我消失，你媽就能過得更好。”

“可我沒想到…”

十年后。

當我爸終于靠自己打拼出一番事業。

再次遇到我媽時。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大姐大了。

"你知道嗎？"我爸說。

“你媽變得很冷漠?！?/p>

“對所有人都很冷漠。”

“包括我?！?/p>

原來。

我媽一直在等他。

等了整整十年。

等到心都涼了。

所以現在。

我媽用這種方式懲罰他。

而我爸。

心甘情愿地承受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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