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轉身大步離開,背影冷硬得像一座冰山。
棠枝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尖發白。
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很快,隔壁的房間傳來一陣曖昧的聲音。
“聿沉,輕點……枝枝還在隔壁呢。”
封聿沉沒有回應,只是接吻的黏膩水聲越來越大。
緊接著是孟微晴的呻吟聲,一聲比一聲高亢。
床鋪的搖晃聲,也一聲比一聲激烈。
棠枝知道,封聿沉是在故意警告她,讓她明白自己的位置。
她的確痛苦,可這痛苦卻不是源于喜歡他。
早在那地獄般的三年里,她對他的喜歡便徹底消耗殆盡。
送她進章瑜學院的時候,封聿沉曾說過:“棠枝,記住,我永遠不會喜歡你。”
三年后,她學好了規矩,也不敢再喜歡他了。
她的痛苦,源于那三年里每晚都能聽到這些聲音。
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
那些聲音像夢魘一樣纏繞著她,讓她無法逃脫。
她開始跪在房間的地上,朝著章瑜學院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磕頭。
砰砰砰,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沉悶而刺耳。
“棠枝不喜歡封聿沉了,棠枝不喜歡封聿沉了,棠枝再也不喜歡封聿沉了……”
她瘋了一般的默念,聲音沙啞而麻木,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從那些痛苦的回憶中解脫。
第二天清晨,棠枝坐在餐桌前,低著頭機械地吃著早餐。
封聿沉和孟微晴從樓上下來,孟微晴的脖子上滿是吻痕,笑容明媚而刺眼。
棠枝目不斜視,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吃完早餐,她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封聿沉叫住。
“站住,你額頭上怎么回事?”
棠枝停下腳步,聲音麻木:“不小心磕的?!?/p>
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
她已經做好打算,接下來就在房間里熬過這剩下的八天,然后徹底遠走高飛。
封聿沉的聲音陡然提高:“什么磕法能把頭磕成那樣?你是不是又想法子在……”
話還沒說完,孟微晴便打斷了他:“聿沉,別對小姑娘那么兇嘛?!?/p>
她笑著看向棠枝,“枝枝,今天我和聿沉要去選婚禮場地,你跟我們一起吧。”
棠枝剛想拒絕,封聿沉便厲聲道:“我昨天才跟你說要跟微晴好好相處,你都全忘了是不是?”
棠枝低下頭,聲音微弱:“好?!?/p>
一連選了好幾個場地后,孟微晴最后決定在游輪上舉辦婚禮。
封聿沉中途接了個公事電話,走進船艙內。
孟微晴和棠枝站在甲板上,海風拂過,帶著一絲咸濕的氣息。
兩人一路無話,棠枝也不適應和人這么待在一起,剛要默默離開,孟微晴突然叫住了她。
“枝枝,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說,是什么樣不知廉恥的人,才會喜歡上自己的叔叔?!?/p>
棠枝的身體猛地一僵,手指緊緊攥住欄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