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媽胡說。”
陸晏拍了拍她的臉蛋,嗤笑道“做夢也得有底線。”
“許寧婉,你憑什么覺得我能瞧上你?更別說愛上你。”
許寧婉跌跌撞撞起身,看著陌生的愛人,苦笑點頭。
“好”
“陸晏,你有種”
3
“我怎么可能娶你?”
男人面容帶著嘲弄。
“洗洗睡吧,說不定夢里我能高看你一眼。”
這是他五年前說的話。
那之后,許寧婉每天都帶著淚水入眠,再從惶恐中驚醒。
今天也一樣。
小孩在旁邊睡得安穩,許寧婉盯著她,有一瞬茫然。
她的病先是記憶模糊。
再是遺忘。
最后在空白中死去。
陸晏忘了她,而她也終會忘了陸晏。
許寧婉躲進陽臺,懷中抱著一本寫滿字的日記——從確診那刻開始記錄。
七年前,她患上腦部罕見病。
陸晏組建了專家團隊花費重金為她治療。
慢慢的,病情穩定,直到陸晏失憶后解散了團隊,而許寧婉沒有錢繼續治療,抱著僥幸心理度日,沒曾想病會在某天爆發。
“2010年10月4日,陸晏給我求婚了”
“我們布置了嬰兒房,他說想要女兒,還取名叫安然”
“他失憶了,罵孩子是野種,讓我滾”
許寧婉逼著自己往下讀。
日記本的每頁都有干了的淚漬。
她記不清何時落過淚,可能是每天,是把那些美好到痛苦的記憶塞回腦子里,把自己又傷害一遍遍時。
最后一頁用紅字寫了一句話,異常醒目:“務必讓安然好好活下去。”
許寧婉要死了,她必須把安然托付給陸晏。
無論用什么辦法。
許寧婉再次找去陸家。
別墅門半掩著,女人嬌俏聲音飄出:“不吃了,好難吃。”
陸晏端著中藥輕聲哄:“乖,這個對身體好。”
“你和孩子都要平安健康的,照顧好自己,別總讓我擔心。”
許寧婉深吸一口氣才推門進去。
入眼,就是女人領口處密密麻麻的愛痕。
“老公,我想吃桃子。”
周妤笙故意支開陸晏。
她愜意地躺在楠木雕花椅上,摸了摸精致扶手。
“許寧婉,你眼光挺不錯,這椅子躺著確實舒服。”
當初,陸晏尋遍全國買來金絲楠木,請工匠按許寧婉喜好做了根躺椅,放在家里風水最好的位置供她享受。
現在卻全變成周妤笙的。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許寧婉垂眸,“只求你們接受安然。”
周妤笙笑了笑,突兀冒出一句。
“怪不得陸晏說你賤。”
“被侮辱成這樣,還有臉舔上來。”
“求人,那就跪著,等我心情好了再說。”
許寧婉咬緊牙齒,口中彌漫濃重血腥味。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卸力,跪下去。
大理石地板又冷又硬,跪得膝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