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以為我和江宴的糾葛，會就此結束。
以為我們可以各自安好，再無交集。
但我錯了。
我低估了一個瘋子的執念。
那天，我帶著女兒去社區醫院打疫苗。
回來的路上，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
我加快了腳步，拐進了一條小路。
身后的人也跟了上來。
我心里一緊，抱緊了懷里的女兒。
就在我準備掏出手機報警的時候，那個人從后面沖了上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是江宴。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穿著一身不合身的病號服，頭發長長的，胡子拉碴，看起來狼狽又頹廢。
「黎書。」
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的目光，越過我，落在我懷里的女兒身上。
那眼神，狂熱，癡迷，又帶著一種讓我毛骨悚然的溫柔。
「讓我......抱抱她。」
他說。
「你做夢。」
我抱著女兒，連連后退，跟他保持距離。
「江宴，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療養院嗎」
他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齒。
「那種地方，怎么關得住我」
「我想見你，想見我們的女兒。」
「黎書，她叫什么名字你給她取名字了嗎」
我看著他，只覺得渾身發冷。
「這不關你的事。」
「怎么不關我的事！」他激動起來，「她是我的女兒！我才是她爸爸！」
他上前一步，想要來搶。
我尖叫一聲，抱著女兒轉身就跑。
他從后面追了上來，抓住了我的胳膊。
「黎書，你別跑！」
「把孩子給我！她是我的！是曼曼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我根本掙脫不開。
女兒被嚇到了，放聲大哭起來。
「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我用另一只手去打他，抓他，撓他。
他卻不管不顧，只是執拗地想把孩子從我懷里搶過去。
就在我們拉扯的時候，一輛車從旁邊疾馳而過。
或許是我們的動靜太大，引起了司機的注意。
車子在我們身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走了下來。
是公公。
他看到眼前這一幕，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江宴！你在這里干什么！」
他沖過來，一把拉開了江宴。
「誰讓你跑出來的！跟我回去！」
江宴被他拉著，卻還是不肯放手，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懷里的孩子。
「爸！你放開我！我要我的女兒！」
「混賬！」
公公氣得揚起手，又一個耳光甩在他臉上。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強行把江宴拖上了車。
上車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充滿了歉意和疲憊。
「對不起，黎書。」
車子很快就開走了。
我抱著哇哇大哭的女兒，站在原地，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原來，他從來沒有放棄。
這場噩夢，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