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周如玥總是跟我說謙讓是美德,所以只要是她的小秘書想要的,我就必須讓出來。
因為他像極了十八歲的我。
婚禮前夕,他隨口一句“哥哥的頭發(fā)真好看,”女友便舍不得看見他艷羨別人的目光。
周如玥親手用鐵絲將我綁在椅子上,當(dāng)著眾人的面她讓顧向彥剃光了我的頭發(fā)。
“我把阿彥當(dāng)?shù)艿?,你讓一點頭發(fā)出來怎么了?我們將來都是一家人?!?/p>
婚禮當(dāng)天,顧向彥想要體驗一次當(dāng)新郎的感覺,周如玥決然地將我鎖在酒店房間里。
“你以后就是我的丈夫,多的是時間站在我的身邊,如今你讓出三個小時又不會少塊肉。”
這次我沒有生氣,只微笑答應(yīng)。
他們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我乘坐的飛機凌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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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落地窗映出我光禿禿的頭頂。
濃密的頭發(fā)一瞬間變成眾人肆意踩在腳下的垃圾。
所有人都在捂著嘴偷笑,周如玥的這些朋友只會勸我忍忍。
可女友沒有半點愧疚,甚至滿眼怒火,只因為我的不配合讓她的小秘書被剪子劃破了手。
“徐懷川,不就是一點頭發(fā)嗎?你用得著故意弄傷阿彥嗎?”
“你不應(yīng)該斤斤計較,阿彥畢竟是病人,難道你讀這么多年書,連謙讓弟弟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弟弟?可他也沒小我?guī)讉€月。
我甚至沒來得及搖頭否認,只是麻木地看著女友呵斥的模樣,像是張牙舞爪的食人魔。
病人這個借口我已經(jīng)聽了三年,但他的病情永遠只會在我面前發(fā)作。
明明那點傷口連止血貼都用不上,周如玥卻堅持著要去醫(yī)院檢查。
她卻絲毫沒有察覺我的雙手已經(jīng)被鐵絲勒出汩汩鮮血。
顧向彥擺擺手,忍不住低聲委屈,“不用了,我不應(yīng)該夸贊哥哥的頭發(fā),害得哥哥后天就要當(dāng)光頭新郎了。”
“今天還是你們的單身夜派對,都怪我搞砸了?!?/p>
只一滴眼淚,她泄憤一般地踢倒綁著我的椅子。
嫌我晦氣,“如果你干脆點,這場單身派對也不至于這么快就收場,真是掃興?!?/p>
“阿彥是病人不能情緒激動,徐懷川你非要惹他不開心嗎?”
我整個人倒在地上,木頭椅子硌得我痛呼出聲。
余光里只看見女友低聲溫柔地哄著顧向彥的模樣,“別難過了,今晚有個拍賣會,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拍?!?/p>
他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可是不帶懷川哥哥是不是不太好?”
周如玥愣了一會,輕輕哄著他,“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這一輩子都是要讓著你的?!?/p>
原來我與她青梅竹馬數(shù)十年,敵不過顧向彥的一滴眼淚。
這一刻,我對周如玥徹底死心了。
即使他們漸漸走遠,我依舊聽見他們嬉笑的聲音,“我就說徐懷川就算被剃光頭也不敢反抗,大家快按剛才的賭注給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