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禮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一把奪過我手里的離婚協議。
他看都沒看，就不耐煩地把離婚協議撕掉。
“溫瑜，你鬧夠了沒有？”
他不耐煩道。
“就為了這點小事？你至于嗎？我媽都病成那樣了，你怎么還這么冷血？”
“小事？”
我看著他，氣得渾身發抖。
指著手機屏幕，那個名為“沈家一家親”的微信群。
里面，沈聿禮的大姑剛發來一條六十秒的語音，我沒點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沈聿禮，你當著全家族的面，說我鐵石心腸，見死不救，連你媽的命都不管。”
“現在你告訴我，這是小事？”
沈聿禮的臉僵了一下，躲開了我的目光。
“我……我那不是被你逼急了嗎？”
他很快又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膛，“誰讓你不同意賣房的？我媽躺在醫院里等救命錢，我能怎么辦？我總得想辦法讓你回心轉意吧！”
他的辦法，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讓所有沈家人，一人一口唾沫，把我淹死。
婆婆此刻就坐在沙發上，本來還病懨懨地靠著，一聽這話，立刻坐直了身子，配合地咳嗽起來。
“哎喲……我這把老骨頭，活不了幾天了……”
她一邊咳，一邊用渾濁的眼睛瞟我，“溫瑜啊，聿禮也是孝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把那房子……”
我打斷她：“媽，那是我爸媽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什么念想不念想的！”沈聿禮像是被踩了尾巴，聲音陡然拔高，“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你守著個破房子有什么用？能當飯吃嗎？能救我媽的命嗎？”
“溫瑜，我告訴你，這婚我不同意離！”
他指著我的鼻子，好像恩賜我一樣說道，
“今天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現在就去把房子掛牌賣了，錢給我媽治病。這事就算翻篇了。”
我看著他那張英俊卻扭曲的臉，突然笑了。
“沈聿禮，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aa制。”
他愣住了。
我笑得更厲害了：“結婚十年，買一棵蔥都要算清楚。我懷孕三十周，自己坐公交去產檢，你在電話里跟我算那三十塊錢的掛號費。”
“現在你媽病了，需要八十萬，你就忘了aa制，開始跟我談夫妻情分了？”
沈聿禮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人當眾扒了衣服一樣難堪。
“那能一樣嗎？！”他惱羞成怒地低吼，“那是為人子女的孝心！為人兒媳的本分！”
我平靜地看著他，從包里拿出另一份離婚協議，和一支筆。
“沒什么不一樣的。”
“既然要aa，那就貫徹到底。”
我把協議和筆，重新放在他面前。
“你的媽，你自己孝順。我的房子，我自己留著。”
“這婚，今天必須離。”
我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背后，傳來婆婆尖銳的哭嚎和沈聿禮氣急敗壞的咒罵。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