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祖母死在了阿姐的后院里。
父親顧忌我要入宮，阿姐也要與衛璟成婚，竟然生生壓下了喪事。
獨留我一人，守著祖母的尸身跪了七日。
衛璟也隨我跪了七天七夜，打開門時，他扶住搖搖欲墜的我。
卻被我躲開。
衛璟眼神一黯，聲音沉下，像是做出了決定。
“姜憐，我娶你，從今往后我照顧你。”
見我沉默不語，衛璟劍尖挑下一朵桃花給我。
“我去準備聘禮，姜憐，等我。”
我終于脫力，靠著門低聲哭了出來。
入宮那日，也是他與阿姐成婚的日子，兩架婚轎同時從姜家出發。
我坐在轎子里，蓋頭掩面，聽著外頭的聲響。
暴君娶妃，除去護衛的士兵，沒人敢跟著討喜氣，我這一路冷清無比。
想來衛璟也已經接到了阿姐，正在喜氣洋洋成親的路上。
下轎入宮門時，有人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是衛璟。
他默不作聲，護送了我一路。
我隔著蓋頭與他對視，卻聽他語氣繾綣不舍：
“昭昭。”
一瞬間，我僵住了手腳。
衛璟將我握得更緊。
“抱歉，我欠了姜憐的債，必須得還清。”
他沒意識到，入宮的人不是阿姐，而是我。
我抽回手，衛璟語氣黯然。
“我知道你入了宮，恐再難回頭。”
他朝我又伸出手，將免死金牌塞給我。
“這是我衛家世代功勛換的，危急時刻可保你一命，拿著。”
我沒有接過，獨自朝宮內走去。
暴君竟然親自來接了我，他站在面前，似笑非笑伸手。
“愛妃。”
頓了頓，我拂開衛璟。
握住了暴君的手。
身后，衛璟輕嘆：“昭昭，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