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梅湯正要放下,楚知夏卻在茶盞遞來的瞬間,猛地扣住了嬤嬤的手腕。
嬤嬤身子一僵,臉上的笑差點掛不住,強作鎮定。
她心虛得太明顯,楚知夏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夫人這是做什么?”
“你方才明顯心不在焉,在看什么,我的劍招?”
楚知夏的聲音冷了幾分,指腹在她腕間稍一用力。
嬤嬤疼得齜牙,卻梗著脖子道:“夫人說笑了,老奴不過是怕您練得累了,特意來送些茶水,怎敢亂看?”
楚知夏眸光如刀。
她視線掃過嬤嬤全身,終于在其袖口發現了一點異樣,另一只手快如閃電般探向其袖中,摸出一張折疊的紙條。
展開一看,上面竟用炭筆歪歪扭扭記著幾個字,赫然是自己練劍的細節。
楚知夏將紙條拍在石桌上,擲地有聲:“這是什么?”
嬤嬤臉色煞白,卻仍嘴硬:“老奴老奴不知!許是哪個刁奴塞進來陷害老奴的!”
楚知夏沒再與她糾纏,揚聲道:“去,把府里當值的下人都叫來。”
片刻后,院中空地上站滿了仆從,個個屏息凝神,看著石桌前對峙的兩人。
“今日當著眾人的面,你且說清楚,這紙條是誰讓你記的?為何要偷學我的劍招?”
楚知夏拿起紙條,對著眾人揚了揚。
嬤嬤跪在地上,偷瞄著周圍的目光,忽然哭嚎起來。
“夫人這是要逼死老奴啊!老奴在將軍府當差十年,忠心耿耿,怎會做這等事?定是夫人看老奴不順眼,故意拿張破紙來迫害忠仆!”
她一邊哭一邊磕頭,額頭撞在地上砰砰作響,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圍的下人竊竊私語,看向楚知夏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復雜。
面對嬤嬤的哭嚎和下人的竊竊私語,楚知夏面色未變。
這點伎倆,比起北境敵軍的離間計,差遠了。
正要開口,院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蕭玉絕走進來,剛好聽見嬤嬤的哭嚎。
他目光掃過院中情景,先落在楚知夏身上,見她身姿挺拔,未受半分驚擾,懸著的心才重重落地。
幸好,師父沒事。
“怎么回事?”
嬤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膝行著撲過去。
“將軍!您可得為老奴做主啊!老奴好心給夫人送茶,不知怎地就惹了夫人不快,還拿張破紙污蔑老奴”
話未說完,蕭玉絕已抬手打斷。
“夫人從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她既說你有問題,你便定然有問題。”
嬤嬤臉上的哭聲戛然而止,滿臉難以置信。
將軍竟連問都不問,就這般信她?
楚知夏抬眸看向蕭玉絕,眼底閃過一絲暖意。
從前他便是這樣,不管旁人怎么說,都堅定地維護自己。
她對侍衛吩咐道:“去,搜她的住處。”
侍衛領命而去,不過片刻便折返,手里捧著一個匣子。
“夫人,這是從嬤嬤床板下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