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看著他幾乎要癱軟的背影,沒再追問。
后續又暗中約談了幾個人,表現均有不同。
她將這些人的反應一一記下,又翻出蕭玉絕給的舊部名單,對著賬冊上的經手人名字逐一核對。
這一對照,便發現了更驚人的巧合。
那幾筆問題款項的主要經手人,近一年來要么調任偏遠之地杳無音信,要么“意外身亡”,死得干干凈凈。
張管事經手第三筆巨額支出后,告老還鄉,半年后老家傳來病故的消息,卻無人見過棺槨;
最后一筆款子劃出當月,押送物資的李侍衛,在押送糧草途中墜崖身亡,尸骨無存
“時間都太巧了”
楚知夏在紙上圈出這些名字和時間,筆尖在最后一個名字上停住——劉管事。
此人現任京郊三十里外的柳溪鎮驛丞,一個巴掌大的小官。
三年前他是將軍府采買房的管事,那筆數額最大、去向最不明的“軍需款”,正是經他之手流出。
據蕭玉絕所說,這劉管事性子怯懦,當年在府中時謹小慎微,誰都能使喚兩句,后來不知為何自請調離,去了那偏遠小鎮當驛丞,從此再沒回過京城。
“膽小怕事,偏敢經手最大的一筆”
楚知夏摩挲著紙上的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要么是被人脅迫,要么是裝瘋賣傻,這人身上,定然藏著突破口。
她心中已有了計較。
次日晨起。
楚知夏不經意道:“前幾日母親身子好轉,我想去城外的靜安寺為她祈福,順便在寺中住上一兩日,清凈清凈。”
蕭玉絕聞言,當即蹙眉。
“如今京中不太平,你獨自去城外如何使得?我調一隊親兵隨你同去。”
“不必,”她搖頭,“不過是去寺廟祈福,動靜太大反倒惹眼。再說我自己的功夫,你還信不過?”
她知道蕭玉絕的顧慮,卻不想打草驚蛇。
柳溪鎮就在靜安寺往南十里,借著祈福的由頭去見劉管事,最是穩妥,若帶大批護衛,反倒容易引人注意。
蕭玉絕沉默片刻。
師父決定的事情,一向很難更改,且她一身武藝確實不凡。
他便不再堅持派親兵,只道:“那你萬事小心,若有異動,立刻發信號。”
楚知夏應下,轉身去準備行裝。
她沒瞧見,待她走后,蕭玉絕立刻召來心腹影衛,沉聲道:“你們悄悄跟去,護著夫人周全,切記不可現身,只在暗中接應。”
影衛領命而去,如鬼魅般消失在庭院中。
蕭玉絕望著楚知夏離去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
他雖不知她此行是否另有目的,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總會為她鋪好后路,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