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
“你這八千萬,花得不冤。”
轟!
李子軒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那雙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秦先生,您的意思是”
他的聲音,都在發抖。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
而是轉頭看向李月萍,沖她眨了眨眼。
“想看戲?”
“今天,就讓你看個夠?!?/p>
李月萍微微一愣,隨即,她放下了茶杯,坐直了身體。
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感興趣的表情。
我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那幅畫上。
我伸出手指,點了點畫卷。
“這幅畫,是真的。”
“什么?”
李子軒失聲驚呼。
旁邊的管家,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可可是拍賣行那幅”
李子軒急切地追問。
我微微一笑,拋出了一個更重磅的炸彈。
“拍賣行那幅,也是真的?!?/p>
整個大廳,死一樣的寂靜。
李子軒徹底懵了。
他看著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秦先生,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兩幅一模一樣的真跡?”
我搖了搖頭,解釋道:“正常情況下,當然不可能。”
“但如果這兩幅畫,本來就是一幅畫呢?”
我的話,像一道驚雷,劈在了李子軒的腦門上。
他呆住了。
“一幅畫?”
“沒錯。”我的手指,輕輕拂過那細膩的玉版宣紙。
“你們只看到了畫,卻忽略了這承載畫作的本身?!?/p>
“這張紙,是明代頂級的玉版宣,紙質厚實,綿密而堅韌。”
“這就給了某些人,施展巧計的機會?!?/p>
我抬起眼,看著已經完全被我吸引住的李子軒和李月萍。
“古時候,有一種出神入化的裝裱手藝,叫揭畫。”
“高手匠人,能用特殊的手法,將一張原本很厚的畫紙,從中間,像片烤鴨一樣,完美地一分為二?!?/p>
“一張畫,就變成了兩張畫。”
“而且,兩張畫上,都有原作的筆墨痕跡?!?/p>
“只不過”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了他們的胃口。
“只不過什么?”李子軒急不可耐地問道。
我的手指,點在了畫中漁翁的蓑衣上。
“只不過,你這幅,是原畫的面子,也就是上層?!?/p>
“所以,你看這墨色,飽滿、濃郁,入木三分,畫的神韻,幾乎是十成十地保留了下來?!?/p>
“這也是為什么那位張老先生,第一眼看到它,會激動地斷定為神品真跡的原因?!?/p>
“因為從面子上看,它就是真跡!”
接著,我的手指,凌空指向了香江的方向。
“而拍賣行那幅,就是里子,是下層?!?/p>
“墨跡是從上層滲透下去的?!?/p>
“雖然也保留了原作的筆法和構圖,但你如果仔細對比就會發現,那幅畫的墨色,一定會比你這幅,顯得更淺,更淡?!?/p>
“那股神韻,也會稍遜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