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意的心情這才好了些許。
他勾唇一笑。
徐敬若徐妙晴
呵,希望你們能多多珍惜當下。
窗外,一個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影子微微一頓,隨即悄無聲息地貼著墻根,迅速遠離。
如一道幽靈般,消失在通往府邸外圍的陰影里。
乾清宮。
鄭遂原是打算入眠的,因而燭火被刻意調得很暗,只能勉強勾勒出鄭遂坐在御案后的輪廓。
他手中捏著一封剛由徐妍從密道取來的薄薄信箋。
鄭遂一目十行,嘴角先是微微繃緊,隨即,一絲難以抑制的弧度緩緩向上揚起,肩膀不禁輕輕聳動。
終于,一聲暢快的輕笑在寂靜的乾清宮響起。
“哈哈哈哈哈”
這封信看的鄭遂痛快極了。
“徐賊啊徐賊,饒你奸猾似鬼,終究還是喝了朕的洗腳水!”
他抬起頭,眼中哪里還有半分在人前時的懦弱驚惶。
分明是志在必得!
可笑徐敬意身邊養著這么一群大聰明,也真是難為他了。
自己不過是逼的徐妙晴不得不演了一出狗急跳墻,再讓那不成器的徐敬若亮一亮獠牙,這頭盤踞云州的惡狼,就急不可耐地要咬人了?
妙!妙極!
鄭遂將密信湊近燭火,火舌舔舐紙角,瞬間將其吞噬,化作一縷輕煙消散。
“徐敬意想借朕這把鈍刀去攪亂京城這潭水,替他分擔壓力。”鄭遂含笑看向徐妍。
“那你覺得,該如何?”
徐妍躬身,謹慎道:“讓其如愿,不僅如愿,還要再添一把火。”
直到燒得顧頭不顧腚才好!
鄭遂微微頷首:“你成長了。”
隨即道:“去傳信吧。”
徐妍躬身行禮:“是。”
徐妍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宮中密道,進入其中后,手指在幾塊看似普通的墻磚上有規律地按動了幾下。
輕微的機括聲響起,一小塊墻壁無聲地滑開。
徐妍輕聲道:“傳令,即刻行動,目標云州徐敬意。記住,只引,不露,讓徐賊自己發現。”
黑暗中,似乎有極其輕微的呼吸波動了一下,隨即歸于沉寂。
七日后,荊州官道。
塵土飛揚,一行車馬疾馳。
徐敬意急于求成,干脆舍棄了舒適的水路,選擇了更快的陸路,直奔荊州韓王封地。
韓王是宗室里一個明顯態度曖昧不明的藩王,徐敬意此行,就是要以雷霆手段,或懾服,或剪除,總之必要拿下韓王。
馬車內,徐敬意閉目養神,但卻眉頭緊鎖。
今日一早收到線報,說云州楚王那邊剛傳來病體垂危的消息,隨即北邊幾個藩王表面恭順的回信也到了,但字里行間依舊透著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