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彩信,沒有署名。
屏幕的冷光映在洛錦書的臉上,她的瞳孔收縮成一個極小的點。
照片的畫面很安靜,是安安所在的“金色搖籃”幼兒園,鐵藝大門緊閉著。
拍攝角度有些傾斜,帶著一種窺伺的意味。
照片下方,一行黑色的文字標注著時間:【上午10點】。
沒有威脅,卻比任何威脅都更有分量。
洛錦書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沒有一絲顫抖。
血液里那股因憤怒而起的冰冷迅速傳遍全身,她沒有尖叫,也沒有慌亂。
這六年在異國他鄉的掙扎求生,早已將她的神經磨礪得堅韌無比。
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撥通許君蘭的電話。
“君蘭,我需要你動用一切關系,”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立刻聯系a市最頂級的安保公司,派最好的人手過來,24小時輪班守在醫院。”
“我要確保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電話那頭的許君蘭立刻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出什么事了?”
“有人在拿安安威脅我。”洛錦書的語氣沒有變化,但每個字都帶著寒意,“除了林婉柔,我想不出第二個人會用如此下作又直接的方式。”
“這個老妖婆!”許君蘭在那頭咒罵了一聲,“錦書,你別怕,我馬上去辦!我把家里那幾個退役特種兵出身的保鏢也調過去!”
掛斷電話,洛錦書走到病房的窗邊。
玻璃上倒映出她毫無血色的臉。
她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心里很清楚。
林婉柔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逼她帶著安安,以最狼狽的姿態滾出a市。
但她不會走。
六年前,她走過一次,那一次她失去了一切。
這一次,她身后是她的女兒,是她全部的世界。
她無路可退。被動防守只會任人宰割,她必須主動出擊,將自己和女兒置于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只有站在光里,陰影里的鬼魅才不敢輕易動手。
謝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空氣凝滯得讓人無法呼吸。
煙味和威士忌的酒氣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謝時宴獨自坐在黑暗里,沒有開燈。
他面前那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煙灰缸像一座小小的墳塋。
那份dna報告被他用鎮紙壓在桌角,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在灼燒他的理智。
他下令打壓君蘭集團,封鎖洛錦書的一切退路,他以為自己會感到報復的快
感。
可實際上,這幾天折磨他的,只有無邊無際的空洞和心臟被反復撕扯的劇痛。
內線電話響起,是“影子”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沒有感情。
“先生,劉偉找到了。”
謝時宴的身體猛地坐直,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在哪?”
“徽省安慶市下面的一個縣城,但他很驚恐,不愿意見任何人,把自己鎖在家里。”影子停頓了一下,繼續匯報,“我們的人用了些手段,讓他開口了,但他只肯透露一個信息。”
“說。”
“他承認,六年前您生日那晚,林夫人的確安排了另一個女人。他本人收了一大筆封口費,并被警告必須永遠忘掉這件事。他還說那個女人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