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想把她囚禁起來!
他親手把她那顆對他滿懷信任的心,踩得粉碎。
然后,把她從自己身邊,徹底推開。
“呵呵”
夜君離發出一聲干澀的笑,笑聲里充滿了無盡的自嘲和悔恨。
他一直自詡為帝王,自以為能掌控全局,權衡利弊。
可到頭來,他才是那個最愚蠢,最看不清真相的瞎子!
他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輸掉了她的信任,輸掉了她的愛,也差點輸掉了整個江山的安危。
接下來的幾天,夜君離度日如年。
他一邊要若無其事地應付朝堂,用皇后“鳳體抱恙,不宜沖喜”的理由,暫時拖延冊封大典。
一邊要承受著內心巨大的煎熬,等待著李昭帶回來的最終審判。
終于,在第五天的深夜,李昭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了。
他風塵仆仆,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和震驚。
“陛下。”
他跪在地上,從懷中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袱。
“屬下查到了。”
夜君離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李昭緩緩打開包袱,里面是一塊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邊緣破損的錦緞。
但依稀還能辨認出,那上面用金線繡著一種奇特的花紋。
“這是西華王室的圖騰。”李昭的聲音有些干澀。
“屬下找到了一個當年跟隨國公爺西征的老兵,他如今在鄉下養老。據他回憶,當年攻破西華王宮后,國公爺確實從火場里,抱出來一個被這種錦緞包裹的嬰兒。”
“那個老兵說,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那孩子是宮里的宮女所生,國公爺一時心軟才救下。后來,國公爺下了封口令,誰也不許再提此事。”
“屬下還找到了當年替剛回京的‘風嬅郡主’看過診的老太醫的藥方。那上面開的,都是治療嬰孩水土不服的藥。而鎮國公府對外宣稱的,卻是郡主自幼體弱,偶感風寒。”
證據,一條接著一條。
每一條,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夜君離的胸口。
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洛郁禾是對的,華貴妃說的是真的。
而他才是那個錯得離譜的混蛋。
無邊的悔恨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洛郁禾沒有那么決絕地離開,如果他真的把這個亡國公主迎進了后宮,將會造成怎樣無法挽回的后果。
洛郁禾用她自己的方式在他鑄成大錯之前,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打醒了他這個自大的蠢貨。
夜君離緩緩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所有的情緒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決絕。
他站起身,身上的龍袍,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沉重。
“備車。”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不用儀仗,不用侍衛,就一輛最普通的馬車。”
“朕要去一趟鎮國公府。”
他要去親自揭開這個蓋了十幾年的蓋子。
然后,他要去把他弄丟的皇后,找回來。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